機關裏的事太複雜了!夏雪從心底裏發出一聲重重的感喟。
和王書記關係暖昧起來似乎是突然間的事。那天夏雪正在書記辦公室收拾衛生,喝得臉如重棗的王書記沒有任何征兆就撞了進來,就摟了她的腰,嘟嚷著:“水,喝水。”
正彎著腰的夏雪看見那雙大手狠狠地按在她豐滿的胸脯上,當時很緊張,也不敢回頭,隻輕輕拉那雙手:“書記……”
王書記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忙鬆了手,退後一步,往沙發上一頓,抹了一把額頭:“小林,我喝多了,給我杯水。”
夏雪倒了杯水遞到他手裏,咕嚕咕嚕一口喝下去。說了句:“書記,你不要多喝酒了……”
“能不喝嗎,來的是上級部門的領導,人家喝一杯,我得喝兩杯……王書記迷蒙的目光掃過在她的臉,幾分推心置腹:”小林嗬,官場就是如此,不是官場適應你,而是你去適應官場,各種規則避不開的……“見她站著,就揮手說坐坐。
夏雪還是站著,她的秘書身份是尷尬的,她幾分嬌嗔地看麵前這個男人的表演。她甚至可以肯定,王長河肯定很清醒,摟她抱她是蓄意為之。她想看一個領導如何褪去道貌岸然的外衣。
事情比她想象的簡單。王長河見她那樣子,也認真盯著她,欠起身,抽出一支煙點燃,又似笑非笑地繼續著她……
她頓時慌亂,一掠雲鬢,掠了出去。李戰說初入政壇,最好的方法就是老老實實幹事,先別亂動,把周圍人物的底細摸清楚後,再找一個位置站好隊。她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心態,對王長河不想靠近,也許王長河在她麵前沒有領導的威嚴吧。她坐在黨政辦公室裏,打開電腦,登上QQ,在空間寫寫筆記,卻心不在焉。
耿秘書過來要一份材料,見她發呆,輕輕咳了一聲:“小夏,上報區委要的綜合材料要抓緊了。”
這時正好鍾秘書從外進來,口氣幾分嚴厲:“小夏,要服從安排,工作是不能講條件的。”
夏雪脹紅了臉,有些委屈。耿秘書見狀安慰說:“小夏沒說什麼條件,小夏你把手頭其他事先放一放,把這材料輸一份出來。”進了裏間。
兩個都是副主任,隻有夏雪這個秘書兵。重要的是夏雪成了兩個人爭鬥的籌碼。耿秘書還比較厚道,鍾秘書卻有些咄咄逼人了。一次文件上出現一個錯別字,他立即抓住不放,當麵質問耿秘書:“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誰負責?”錯別字是耿秘書沒發現,夏雪也沒校出來,她見耿秘書不知如何應對,當即搶過話茬:“我負責,行了嗎。”
鍾秘書目光從耿秘書臉上移開,似笑非笑地掃了她全身上下一遍,陰陽怪氣說:“嗬,你負責,你負責得起嗎你?別以為有人寵著就不知天高地厚,誰寵著也不行……”狠狠踩著方步進裏間去了。
就這麼一樁小事,鍾秘書都打了小報告上去,李主任過來開了個小會,給黨政辦敲敲警鍾,不過還算手下留情,說夏雪是初來乍到難免會出現一些過錯,但耿秘書犯這過錯就不應該了,要吸取這一深刻教訓。
“主任批評得對,我改。”耿秘書梗粗了脖子,卻隻吐出這麼一句。
鍾秘書和耿秘書兩人之間的隔閡和角力,夏雪心說她都看出來了,李主任肯定也能看出來。可李主任怎麼就不點破呢。鍾秘書還看不起夏雪博士文憑,說那不過是野雞大學發的文憑,就像唐駿的一樣。“野雞大學也是大學啊。”耿秘書不以為然。鍾秘書翻他個白眼。
辦事處隔三差五地開會,夏雪每次要拍照,還要寫簡訊,除了上報給區委辦區政府辦,還要放到辦事處的網頁上去。王書記的照片無疑是最多的,其次是李主任。其他黨委委員、副主任都隻能出現在分管工作會議上。這是耿秘書特意囑咐給夏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