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還沒有從剛才那一閃而逝的畫麵中醒過來,客棧後廚方向的布簾就被掀了開,一個眉頭有痣但很漂亮的女子探頭看了看,看到似乎爭端被平息了,都安靜了下來,就小步跑到了過來,跑到了將軍的跟前,拉著將軍的手,撒嬌道。“將軍,你看這雨下的,這天氣今兒也走不了人了,不如就在我這住下吧。”
那個女人拉了幾下,可是那個將軍就是看著這滂沱大雨,一直傻傻的站著,忽然,神色大變,變得很誇張,那表情就像是碰到了什麼最恐怖的事情,一把推開了女人,這股大勁一下把女人推了好遠,跌倒在地上。
“我就知道,不該來這裏的,不該來的,我為什麼就非要過來,為什麼要趟這渾水,完啦,完啦,全完啦,它為什麼幾年了都沒事,非要是今天才出現!鬼才會留在這裏!我要離開!我要離開!我要離開!”像是著了瘋魔般,他喃喃的自語說。
今天的一切給眾人帶來的震撼太多了,這個將軍,就這樣,突然就變成了個瘋子,他手下的士兵也不理了,也不為抓住的爵幫頭子頭疼了,也完全不在意兩位宮裏的大人物在這裏,手舞足蹈的在門口躊躇半天,然後像是一咬牙一狠心的樣子,猛地衝進了雨水裏,那大雨砸在他鋼鐵的盔甲上乒乓作響,他也不管腳下如何泥濘,跌跌撞撞的搖搖晃晃的一直往前爬著跑。
“將軍?哎!將軍!”幾個士兵被長官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得不輕。
看到將軍這突然失魂落魄的樣子,都很疑惑,那幾個士兵更是看著將軍狼狽的背影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呼喚著將軍。頭子都走了,他們這幾個小士兵還留在這裏幹什麼,他們看了看這可怕的雨下樣子,心裏氣憤這將軍為什麼非要冒著這麼大的雨回去,他們比量了一下感覺自己還能承受的住,便都一咬牙一跺腳,隨著將軍一起衝進了大雨中,那個痞子頭被兩個人拖拉著走,但是掙紮著腳死勁扒拉著地,死活不願出客棧大門,開玩笑,他可沒有一身的盔甲,這種炮彈樣子的雨滴砸在他身上可是結結實實打在肉上,砸不死他也要脫成皮,那兩士兵拽了半天,也拽不動,看著幾個同伴都跑出去了,想著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天知道那破將軍發的什麼瘋,先扔著這人,跟著大家走吧。便放下了痞子頭,也一頭衝入了大雨中。
就這樣大雨中一頓乒裏乓啷的聲音,幾名士兵和將軍在雨中艱難的前行著。
客棧裏的幾個人全都聚集在了門口,看著這幾個官兵在玩命的走著,那步路蹣跚的樣子,加上厚厚重重的盔甲,背影看起來整個都憨憨的,再加上這麼傻的行為,很容易惹人發笑,但是,客棧裏的沒有一個人笑的出來,他們就隻是看著,看著麵前的那些人踏出了每一步,心中竟然就多了一份恐懼,莫名由來的恐懼。那恐懼隨著蹣跚的腳步在一步一步的疊加,疊加。
直到……
那些身影慢慢變得模糊,模糊到隻能看見一團團黑影,然後黑影子劇烈的扭動著,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個紅色的影子,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是!可以隱約看見他們在往回跑,邊跑著邊透過雨簾傳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些紅影子跑得很快,比他們剛進到雨裏的時候要快得多,不一會他們就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裏。
胤皓的的眼力天生就很好,他是最先看到了什麼東西,他看見了,但是不敢相信,直到不知道是誰吸了口涼氣。
他才反應過來是真的,猛地跑向客棧後麵,朝著地板就吐了起來,幾乎把剛才吃進肚子裏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來。人們看著大雨裏的情景,一片驚呼聲。
隻見兩三個身體,不,應該說是軀幹,在雨中掙紮著往客棧裏來,他們伸著手,歪著腦袋,渾身盔甲已經消失了,隻有還殘餘著點的鐵靴子證明著他們是剛才那幾個官兵。他們全身皮膚全部都腐蝕掉了,麵龐,手臂,胸膛,大腿全都是血肉琳琳的,像是澆了一身的硫酸,渾身一邊嘩嘩的淌著鮮血一邊又往下掉著身體的組織和骨肉,腳下一大片土地被染成可怖的紅,那一地的鮮血被這樣的大雨衝都衝不走,觸目驚心!
他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沒走出幾步,就倒在了水泊裏,在也不動彈了。
誰也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痞子頭咽了咽口水,他慶幸著自己剛才死活也沒進去,那兩個士兵看著他無奈,自己跑了,如果那時候自己妥協一下,那麼自己現在也應該是那些軀幹裏的一員,那樣痛苦的死法,是誰也不想去體驗的,太恐怖了!
“我的天啊!”那對夫妻中的女人捂著嘴。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鬧鬼嗎!”夫妻中的男人先反映了過來,邊看著大雨裏淒慘的畫麵邊說。
“那個將軍!他即使要變成這樣也要離開這裏,這裏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另一個男人吼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