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文婕的氣息,離開了花織星。
南宮小白剛剛轉好的神色,再度陰沉下來。
“有的帳,還是要好好算清楚。”
有了孫小小的提醒,南宮小白對於那蘇娥夫人,自然格外的留心。
原本南宮小白,隻是偶爾對蘇娥夫人的態度起疑。
而經過南宮小白的試探,果然發現,一旦留心起來,那些可疑的地方,實在太多太明顯。
隻有身在局裏的南宮小白自己,才會被蒙蔽這麼久。
既然確信其中另有貓膩,南宮小白自然有他的手段查出真相。
隻是真相,往往並不是讓人樂於接受的。
蘇凝兒確實是蘇娥的女兒,隻不過這女兒前麵,還要再加一個養字。
蘇娥是她母親和當時的第一官人所生,也就類似於男子與發妻所生的嫡出子女。
她生來就高人一等,瞧誰都不順眼。
而自她出生,直到她十幾歲的時候,她也確實一直都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
蘇娥的母親,也向來寵幸她那作為第一官人的父親。
不過再好的景色,也有逝去的時候。
她母親一時興起,臨幸了當時城裏最紅的男倌兒。
原本這也不稀奇,可她母親卻像中了邪,起初隔些日子,便要尋那男倌。
後來甚至日日留連,最後幹脆接了回來,收做了男寵。
花織星的女子多有男妾,何況隻是個男寵了?
因此蘇娥的父親,起初也沒太在意,畢竟他們是有共同的孩子的。
直到蘇娥的母親,懷上了那男倌兒的孩子。
那根本就是個災難。
蘇娥的父母,為此爭執了無數次。
她的父親,也因此失去了第一官人的地位。
而蘇娥的母親,不但不打算剁去胎兒,反倒為此,將那男寵正式收入了官人之列。
這種事,可是非常罕有的。
更別提,那該死的孽種降生之後了!
蘇娥根本就是恨毒了那個孩子,那個叫蘇樂樂的孩子。
她滿臉笑容,每天幸福快樂的,奪走了屬於蘇娥的一切!
之後的許多秘聞,都難以查清了。
知情的人幾乎死絕,南宮小白隻查到,蘇凝兒根本就是蘇樂樂的女兒。
當年的城主,以及那一眾的男寵,皆都死與非命,包括蘇娥那原是第一官人的父親。
蘇樂樂則莫名的,被灌上了殺人的罪名。
即使她的冤情顯而易見,也沒人敢為她伸冤。
最後可憐的蘇樂樂,依舊被當眾處以寡刑,死的淒慘無比。
這件事在當時,轟動熱議了許久,可以說是本城茶餘飯後最大的談資。
但事後卻因為蘇娥的威壓,很快就被強製冷卻了。
而蘇娥這個名義上的所謂女兒蘇凝兒,也是蘇娥為了養著,好供她折磨取樂的。
南宮小白與蘇娥他們相遇的那天,若不是南宮小白出現,原本蘇娥正因為蘇凝兒總是啼哭,又分外倔強,而打算命人灌她喝下迷魂湯,好讓她做個徹徹底底的傻子!
南宮小白順藤摸瓜,查出了當年的一件件一樁樁。
所有種種,無不讓南宮小白心底發寒,暗生殺意。
要知道,認識文婕之前,南宮小白也是那幾個輕視人命的狠人之一。
他們雖然不胡亂殺人,卻也從不手軟放過那取死道的惡人。
“白狼?白狼你在嗎?白狼,聽說你帶了凝兒來做伴,人家想凝兒了,可否將她還與人家呢?”蘇娥夫人鶯聲軟語的焦急呼喚著南宮小白的偽名,伴著她那虛偽的言辭,更是顯得分外諷刺。
南宮小白轉過身,不鹹不淡的道:“娥夫人,凝兒睡了,我讓人帶她去休息了,她不在這。”
怎麼說這也不算是假話,每一個字都真,隻是事實,一個字也沒提。
倒是娥夫人,原本焦急的神色,在瞧見南宮小白後,便迅速的鎮定了下來。
再次換上了她那一臉勾人的媚態,蘇娥柔聲說道:“白狼,你不是說,今天要陪人家逛臨春河畔的嗎?怎麼忽然抱了凝兒走,這會兒,又在這獨自靜思?難道是忘記了你和人家的約定嗎?”
南宮小白嘴角牽起一抹譏嘲的笑意,絲毫也沒有被蘇娥夫人的媚態吸引,冷聲道:“和蘇夫人的約定,我自然不會忘記。隻是我約定的對象,是凝兒的母親,可不是什麼閑雜人等。”
蘇娥的芳唇,在聽到蘇夫人三個字的時候,幾不可察的抖了抖,眼底流露出了一種惡毒。
輕輕咬住嘴唇,她記得,當初她的母親,也就是前任的城主,正是被喚作蘇夫人,沒有人知道她的本名。
那個女人,尊貴、高雅,原本在蘇娥的心中,她有著高大到無法跨越的地位。
可正是這個她尊敬甚至崇拜的母親,輕易的、無情的拋棄了她,這怎麼讓她不恨,怎麼讓她甘心?
“知道嗎?你真是個醜八怪。”看著蘇娥那微微扭曲的臉色,南宮小白忽然冷不丁的說道。
這句沒有絲毫感情的諷刺,讓蘇娥夫人勉強維持的儀態,徹底崩壞了,她厲聲喝道:“你什麼意思?”
南宮小白冷冷一笑,暗自運轉魂力,望著蘇娥的眼神越發的鄙夷道:“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清楚?還是你要我再說一次?”
蘇娥雖然活了兩百多年,但終究不過是一介凡人。
輕而易舉的,就被南宮小白的魂力影響了精神。
此刻的南宮小白,在她的眼中,完全變成了當年那讓她恨之入骨的賤貨。
蘇娥原本就有些激蕩的心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嘴裏憤恨的開始口不擇言:“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一個庶出的螻蟻,也敢與我明月爭輝!”
“嗬嗬,娥夫人,您在說誰呢?誰是庶出的螻蟻?”
庶出、嫡出,他和南宮白便是一個庶出一個嫡出。
當年南宮白受了多少苦,他又是花了多少心思,才讓南宮白接受他。
在南宮小白心裏,最是不屑的,便是這嫡庶之別。
眼前賤貨的容貌,猛地換回南宮小白的俊顏。
娥夫人整個人都是一震,懊惱的低下頭。
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隻怕完全打破了,她那自以為精心扮演的完美形象。
蘇娥夫人內心糾葛之餘,對那賤貨更是憤恨,想著她在死後竟也不消停,日後定要在她那可恨的賤種身上討要回來。
“你在想什麼?”
猛地聽到那賤貨的聲音柔聲詢問自己,內心恨到極點的娥夫人張口就道:“當然是怎麼折磨你那寶貝凝兒……啊!”
正要繼續吐露惡毒的言辭,一抬頭卻又瞧見了南宮小白的臉!
蘇娥口中驚呼,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那是怎麼也不可能收回來的。
“真是個毒婦!”南宮小白此刻異常冷靜。
原本他隻想一巴掌解決了這個蘇娥,沒想到,她竟然至今仍保有那惡毒的想法。
這讓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懲罰她,也好讓她也好好的嚐嚐,她心頭的那些毒計。
花織星的人,雖然精於延年益壽陰陽互補之術,武力卻是落後的很。
蘇娥的程度,對於南宮小白而言,和普通人根本沒多大區別。
因此南宮小白隻輕輕一下,就拍暈了蘇娥,隨手便折斷了她的四肢,提著她軟下的身子,便飛離了花織星。
文婕抱著熟睡的蘇凝兒,回到了孫小小他們留下的那艘小艦上。
尋了間小房,讓蘇凝兒睡下。
文婕第一件事做的,就是查探蘇凝兒的記憶。
篡改記憶這種事,南宮小白一定不會主動向她提,所以她隻能趁這個空擋,自己擅自動手了。
好在,蘇凝兒還小。
對於痛苦什麼的,也記憶不多。
隻是對那蘇娥,存有非常強烈的畏懼心而已。
蘇凝兒的記憶很無聊,每天除了吃飯,有人給喂些粥米,和她這年齡根本消化不了的幹菜外。
她隻能呆在,她自己的小石屋裏。
沒人理,也沒事做。
兩歲的她,也隻是偶爾走動。
大多時間,都在發呆或睡覺。
又或者,是忍受蘇娥那些稀奇古怪、層出不窮,卻又不會將她這樣的小孩兒,折磨死的淩辱方式。
她記憶裏唯一的光點,可能就是南宮小白的出現,和偶爾的溫柔照顧吧。
最讓文婕受不了的是,就算是名義上,這蘇凝兒竟然沒有意識到,蘇娥是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