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繆爾哪能看著時意七吃槍子,就算他真的死不了,也是會感到疼痛的,看準時機,他抓住時意七的手往旁邊使勁一拉。
平頭玩家手抖了,灼熱的子彈擦過時意七的發絲,打在後麵的一名旅客身上,腐臭的綠色液體從彈孔潺潺流出,好在沒有爆開。
突如其來的拉力使時意七趔趄了一下,他穩住身體,可惜地搖了搖頭,聲音聽上去有些遺憾,“我還想著試試看,是不是速度夠快,頭一歪子彈就躲過去了呢。”
“……你這腦回路是搭上智障線了嗎?人的速度怎麼可能快過子彈。”聽他這話,繆爾似笑非笑,抬手給時意七的腦殼來上了一擊,他真的是——在傻和聰明之間來回切換,讓人捉摸不透。
老金側頭,向時意七投來看天真小孩的目光,“傻小子!你以為這是在演電視劇嗎?頭還沒歪,腦袋就先開花了。咋滴,‘童心未泯’啊!”
平頭玩家把左輪手槍擱桌上,頭一次見這種人,說話跟鬧著玩似的,他表示很佩服,“哥,你可真是個‘神人’,規則的確沒說,不可以躲。”
時意七哈哈一笑,“哎呀,別誇我,怪不好意思的。”
“……(誰誇你了)”
眼鏡玩家微勾唇,驚悚遊戲裏,這歡快的氛圍可不多見,他的目光落在那雙淺藍色的眸子裏,試圖看出什麼。
時意七身上的血液已被那不知名的黑水洗去,隻留下淡淡的紅痕,整個人處於一種濕漉漉的狀態,衣角時不時落下幾滴水珠。
他白淨的臉龐上,殘留的血痕好似畫家蘸著顏料的畫筆淺淺落下幾筆,有一種蒼白的怪誕美感,或者說,他的臉本身就是一幅畫。
眼鏡玩家有個愛好——熱衷於作畫,每過一個副本,他都會畫下一幅畫,其風格偏向於超現實主義。
看過他的畫的人,評價道:“怪誕恐怖,後麵回想起來,會讓人莫名感到恐懼的同時還伴隨著噩夢,絕不會看第二次。”
靈感悄然而至,眼鏡玩家用目光描摹著時意七的臉部輪廓,在腦海中大致構建了一幅畫的草圖。這時,淺藍色的眼睛看向他,“透視眼好玩嗎?”
“我叫齊江。”眼鏡玩家把眼鏡向上提了提,這話讓他感到些許震驚,因為他的第二個技能就是透視眼,使用時間隻有短短的幾分鍾,冷卻卻需要24個小時。
“嗯小江,你都看到了,卻不說。”時意七用試探性的口吻說,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直勾勾地看著齊江。
“說不說是我的選擇,而且就算說了也無濟於事。”齊江利用透視眼看到了對應他的彈槽裏沒有子彈,所以麵對槍抵腦門時,才會顯得異常的平靜。
誠然,他也看到了最後一槍彈槽裏的子彈,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結果是什麼。眼下,齊江有個疑問,這人是怎麼知道他的技能是透視眼的?但他沒問出口。
“還真是透視眼!這技能不錯嘛。”時意七笑眯眯地,髒東西還真沒騙他,句句屬實沒一句假話。
當齊江第一個拿起左輪手槍時,時意七在意識世界和髒東西麵對麵開了個小會,開頭就一句,“戴眼鏡那小子,有透視眼。”
時意七能自信地朝繆爾開槍,也是因為髒東西說,“空彈,放心開槍,死不了。”
輪盤賭遊戲結束了,觀眾們沒看個盡興,吵吵嚷嚷起來。
“不是,這就結束了!驚險呢?刺激呢?影都沒見著,一個個都穩如老狗是吧。”
“馬賽格哥,你可真勇啊!”
“這他媽就是作死,哪有人上趕著挨槍子的,真不曉得有什麼好笑的。”
“搞笑頻道,都別吵,影響觀感。”
“……”
連接五號車廂的門開了,車窗上結了一層冰霜,外麵的雪景模糊而又遙遠,時意七掃視一眼,邁入了下一節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