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慈守著她一夜,並非無話。而是知道鳶時月根本就沒那份兒說話的心思,碧慈看著靖靈,無奈的笑了笑。
她的那一抹笑剛好被鳶時月見到,她如今在凝魂珠中,並無大礙。隻不過虛弱得厲害,此時就連那朵雲都召喚不出來了,說道:“好端端的你們兩個笑什麼?”
靖靈站了起來,天氣越來越冷,他又往爐子中添了碳。看著鳶時月如今的摸樣,說道:“笑你啊。”
鳶時月看著頭上的凝魂珠,想著這樣的寶貝她從未見過,想必是天上的東西。雖靖靈又救了她,但是他還是不願意與這聖君有什麼瓜葛。他們身份有別,如今他是誤落塵網中,等回到了天上,一個是聖君一個是神女。可是她卻又很珍惜著如今他們在一起的樣子,畢竟不是每一個妖都有這樣的際遇。
“我們是笑你,以為你是妖所以會坦然一些,沒想到你也口是心非得厲害。”碧慈起身,烤了烤火。
鳶時月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表現得不那麼傻,可是當殷立羽來到他們身邊之時,好像又有一股什麼力量逼著她。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什麼叫身不由己。不止是人,就連妖,都不能阻止自己的身體跟著自己的心。
鳶時月偏著頭,說道:“你們願意笑就笑吧。反正我又不能拿你們怎麼樣。”
碧慈卻上前,坐在床邊,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安慰她說道:“我們人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什麼?”
“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所以你控製不住自己,正如同你說得,你愛他……”
鳶時月好像在想些什麼,可是又不願意跟著碧慈的話再想下去。因為在她不會的思考的時候,她不知道憂愁是什麼。可是如今當她愛上殷立羽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有了心,會莫名其妙想很多很多的事情,雖然很多事情她想不明白。卻又控製不住。
靖靈站了起來,問道:“如今她身體太過虛弱,就算是有這畫,我看隻要殷立羽一來,今天的情況會再發生。”
“那怎麼辦呢?”
至始至終,鳶時月都沒有說什麼話,因為如今她已經失去了說話的權利。隻能讓靖靈和碧慈幫她。不然,她不知道憑著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靠近殷立羽。
靖靈輕輕的歎著氣,想起殷立羽說琊貞在前麵等他們。此時還有幾個時辰,若能讓鳶時月附身在別人身上,倒能逃過那陣法,隻是如今,荒郊野外,除了碧慈根本沒有別人。
鳶時月看著靖靈躊躇的樣子,也知道了她的想法,說道:“聖君的好意我領了,還是算了吧。”
靖靈也沒說話,倒是碧慈問道:“靖靈你有辦法對不對?”
靖靈點了點頭,說道:“若她附身在你身上,就不用擔心那陣法了。隻不過……”
碧慈一聽,還以為是怎樣不可行的辦法,問道:“她附身在我身上我話,我還是我嗎?”
靖靈“嗯”了一聲,想著若妖附身人的身上,那麼是極損他人陽壽的。但是碧慈本來就是仙,所以並無所謂。
碧慈笑了起來,對鳶時月說道:“都說過了送佛送到西,不過是共用一個身體。況且我弟弟馬上就要來了,你快點吧。”
鳶時月憂傷的看著碧慈,問道:“為何你們要如此幫我?”
碧慈看了看靖靈,笑道:“因為緣分。”然後又說道:“你愛得如此辛苦,至少應該讓我舅舅知道你吧。”
鳶時月笑了起來,一句謝謝去再也說不出口。因為如今,她對碧慈和靖靈,已經不是一句謝謝能夠還清的了。
靖靈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摟著碧慈的肩膀問道:“真的沒關係嗎?”
“嗯!”她答得肯定,然後放鬆四肢,盡量讓自己不那麼緊張。因為她聽靖靈說過,人自己有意誌,如非她所願,妖邪一般不敢盡人身的。如今鳶時月太過虛弱,若她有一丁點不接受,後果她都不敢想。
鳶時月站了起來,靖靈讓凝魂珠慢慢的移到了鳶時月的頭上,然後看著碧慈拉著她的手,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最終鳶時月與她重疊,就像是一個身體擁有了兩個靈魂。
碧慈睜開眼,靖靈卻從他的嚴重看到了鳶時月。她輕輕一笑,對靖靈說道:“聖君與公主大恩,我鳶時月無以為報。”
然後上前,輕輕的抱了他一下,說道:“若我沒有遇上殷立羽,說不定我會有那麼一點喜歡你的。”
靖靈知道她是在說笑,世間哪裏來的那麼多如果。若真的有那麼多的可能,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後悔的事兒了。
靖靈輕聲的說道:“我想,我這輩子除了碧慈。不論再遇上多少個鳶時月,我都不會動心的。”
鳶時月放開了她,歎了氣,說道:“看來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容貌。”
靖靈看這鳶時月,點了點她的額頭,那個地方是碧慈的紅塵記,說道:“你如今附身在碧慈身上,所以也隻有我和碧慈聽得見你在說什麼。凝魂珠碧慈也會一直帶在身上,所以你好好的療傷。若有一天你想通了,就告訴我們,那幅畫永遠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