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厭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她是魚,不能離開這條生她養她的河流,這條河流就是她的生命,她被禁錮於此,卻又被這裏保護著。
“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的朋友。等以後我找到了家,我就回來找你,帶你一起看看這世界。”白厭說道。
“真的?”小璐子並非不信,隻是怕自己不過空高興一場。怕等來的不過一場離別而已。
白厭十分認真的說道:“當然,我雖不是君子,但說出的話也駟馬難追!”
看小璐子迷茫的神色,顯然是並未怎麼懂他說的話。找遍了全身,什麼信物都沒有。最後隻見他的脖子上閃現著絲絲寒光,他一狠心,拔下自己的一個鱗片,塞給小璐子,說道:“以後若我不來找你,你就拿著這鱗片來給我兩耳光。”
小璐子看他對自己下得如此狠手,心驚起來,再看他的脖子,鱗片已經全部隱沒在皮膚下,隻留下細細的一道口子,冒出了一絲絲血。
“你這是幹什麼!”小璐子趕忙扯著衣袖替他擦幹血跡。完全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個遲疑,白厭居然做出如此偏激的事兒。
白厭卻拂過她的手,裝作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這個鱗片可收好了,弄丟了的話,我可就白疼了。”
“你呀……對自己可真是狠心。”那鱗片還沒有她的手掌大,小心的揣進懷裏,說道:“哪裏有一著急就拔自己鱗片的!”
白厭繼續像船邊遊去,說道:“你當見誰都拔啊!那樣的話,我不得活活疼死。”
說著,自己用衣袖子擦了擦傷口,念動咒語,那傷口自己愈合了起來,隻留下淺淺的一條粉紅色的疤痕,若不注意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那枚鱗片緊緊的貼著小璐子的胸口,就好像被施了法一樣,小璐子覺得十分的溫暖,卻又十分的心痛。心疼白厭的心狠。
“好了嗎?我帶你上去吧!”白厭說道。
小璐子點了點頭,感覺他拉著自己的手,手都不再那麼冰冷。明明是冷血動物,手也小小的,可為什麼他的手卻如此溫暖,感覺在他麵前,自己反而受保護一般。
白厭帶著她飛身上了甲板,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畢竟他們在水裏呆得太久了。
小璐子見狀,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濕漉漉的衣裙,卻施法讓白厭的衣服變幹。然後才自己運法,理了理頭發,總算不那麼冷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可是白厭卻看見靖靈房間的燈依舊亮著,想著碧慈和靖靈還未安置麼。而小璐子此時卻不再上前,她也知道,自己不該戳穿白厭的疼處,他好像十分看重碧慈。甚至就連著靖靈,小璐子都覺得他其實也是很在乎的。
“我們回房間吧。”小璐子說得小心,怕他認為靖靈和碧慈拋下了他一般。
白厭點點頭,正要饒開靖靈的房間,誰知剛踏出幾步,就聽見房門吱吱呀呀響了。那個被靖靈摧殘過的房門,已經恢複了他的使命,發出古老而荒涼的聲音。
白厭和小璐子都嚇了一跳,隻看見靖靈出來了,而他的懷裏正是迷迷糊糊,失去神智的碧慈。隻見碧慈在他懷裏,死死的摟著靖靈的肩,指著天上的繁星,說道:“靖靈,你看。多美啊~”
靖靈一看麵前,正是小璐子和白厭,一高一矮的站在他麵前。隻含含糊糊的答應著碧慈,誰知她竟然一不小心卻喝醉了。
小璐子看了看白厭,隻見他眼中流露出非常複雜的神色,那種感情她讀不出來。可是她卻能感受得出來,白厭有些不高興。
“既然回來了,就回房休息吧。”靖靈說道。
小璐子輕輕的拉著白厭的衣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白厭有時候很怕靖靈,卻又十分盡全力的和他鬧別扭。而碧慈隻要在他們要動真格的時候出現,隻要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化幹戈為玉帛。
“白厭,我們走吧。”小璐子輕聲的說道,然後努力的向靖靈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氣氛怎麼會如此尷尬。看著碧慈依賴的躺在他的懷中,卻又覺得十分羨慕。
靖靈好像並未覺得有什麼尷尬,倒是白厭,盯著他說了一句:“你不該讓她喝那麼多!”
小璐子看碧慈,好像是喝醉了,不過好像也十分的依賴靖靈。平時的溫柔與矜持,如今全化成了一個擁抱,怎麼也不願意撒手。
靖靈聽白厭那麼一說,想著自己哪裏阻止得了她。況且她會醉,並非靖靈沒有阻止,而是她酒量實在太差了。嗤笑了一聲,想著這白厭對碧慈,果然是當成了自家姐姐。可是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於他解釋,抱著碧慈,便獨自離開了。
“你怎麼了?”小璐子看白厭捏著拳頭,看著靖靈離開的身影,似乎在暗暗下著什麼決心一般。
若他是一個成年男子的樣貌,小璐子都認為他是愛上碧慈了,從而嫉妒靖靈嫉妒得發狂。可是白厭不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他對碧慈的占有欲折磨著他,知道此生碧慈不可能隻屬於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