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佳子老君是在三天後回到清羅山,被一曲悠揚婉轉之仙樂引至桃園,向裏走去,瞧見那青石上,靖靈正閉眼躺在上麵,瑤伽正在吹塤。他捋著長長的胡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位靖靈君,他再了解不過,怎麼可能會如常教她。而瑤伽,好學談不上,隻是聰穎,任何書或者法術,學一學便會,可又不願意深究。隻是這丫頭,小小年紀心事重,雖位列仙班,可總是少了份灑脫自在。所以敬佳子才請靖靈來,故意讓他帶著她遊樂,希望她能夠參透,走出她母親青女的陰影。
敬佳子見二人雖相差幾千歲,卻又一種惺惺相惜之感,也不做那擾人美夢的缺德事兒,悄悄的回清羅宮了。
靖靈待瑤伽一曲吹完,睜開眼,知道敬佳子剛才來過,不過又走了。兩千年前的今天,他早已經急急離開。因為他知道自己如今已五千年,到了曆天劫的時候。這天劫的威力,就算是如今重曆,他都不敢說能有十足的把握安然無恙。
上一次天劫,他曆曆在目,就因為那次天劫,讓他在靈虛子的仙洞裏,休養了整整兩千年。等他再次出山,已經是滄海桑田,尋到瑤伽,卻發現她全然已經忘記了他。
靖靈坐起來,看著瑤伽正望著遠處的山川發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再次相識,竟發現她被悲傷之氣籠罩,那塤聲正是她的心聲。
“你在想什麼?”靖靈問道。
瑤伽側頭看他,勉強笑了笑,說道:“你說,如果隻聚了一魂魄,去了仙靈,沒了元神。還能有辦法再重生麼?”
靖靈愣了一下,想到了當日為救人間化為灰燼的炎侖,按理說,這雖然是瑤伽心裏的幻境,可是卻是根據記憶而來。靖靈故作輕鬆的問:“發生什麼事兒了嗎?也許我不能幫你,可是我願意傾聽。”
瑤伽低著頭,從腰間取出一顆珠子,靖靈一見那珠子,有些瞠目,:“這……怎麼會在你這兒?”
他明明記得那凝魂珠是為了保住瑤伽的仙靈而用過,自己又收起來了。再摸摸自己的懷中,哪裏還有那珠子。靖靈扶著額,感覺自從進入了瑤伽的幻境,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力量在推著他們前行,一切都與之前發生的不一樣,可是卻好像有著萬千的聯係。
兩千年前,他隻不過與瑤伽匆匆一麵,在第三天的早晨,知道敬佳子要歸來,而自己要曆天劫,所以早早的離去,甚至沒有跟她道別,想著是曆劫之後再來找她。誰知這一耽擱,竟然是兩千年。
當日他前往太虛山,希望能夠趕在天劫之前找到靈虛子,可是沒想到天劫突然在半道降至,竟然是紅色的驚雷,這紅色驚雷,是最最上乘的天劫,五千年,是要送他一份大禮。
靖靈與那驚雷周旋數天,精疲力竭,可是就在此時,一道雷劈至他身,打得他夠嗆,元神已經漸漸散去。他自認倒黴,拚盡全力才守得仙靈。正運法之時,卻發現遠方飄來一神女,穿著綾羅淡紫長裙,頭發是飛天髻,雖不著朱釵,卻別有一番華貴。
那神女好像是仙遊一般來到他身邊,也不言語。拿出凝魂珠幫他聚齊元神。等靖靈恢複了精力,強睜開了眼,哪裏還有那神女的存在。恍惚間耳邊響起一個溫柔謙和的聲音,飄飄渺渺的說道:“人生如夢亦如幻,緣來緣去還自在。”
靖靈想著這天際,除了鳳凰仙山的九天玄女,少陰山的西王母有此華容和法力,就隻有蓬萊仙山,東王公的妻子青女。怎麼會是她,靖靈隻當是一場幻覺,卻發現在自己的袍子邊,留下了那顆珠子。不知是為何意?
靈虛子算準了靖靈有此一劫,此一劫帶凶掛,是絕命之象。可是卻又絕處縫生。不知道他為何還未趕來,就去尋他。沒想到找到靖靈時,他雖元神歸位,卻也是元氣大傷,且仙靈因為他的強壓製已經受了損,饒他千年道行,麵對著不可抗拒的天劫,也是一遭喪盡。他已經沒了力氣,靈虛子無奈說道:“聖君!雖你強保住元神,可這天劫為凶掛,三日之後會再次降臨,到時候,隻怕你會形神俱滅。”
靖靈是知道的,咬著牙,說道:“現在我隻能封住自己的元神,卻沒法再渡劫。隻得將自己封印。看來期間,要暫時留在你的太虛洞了。”
誰知這一封印,就是兩千年。兩千年滄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