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宮太子!”謝適低呼道。
但是下一刻,另外兩個字卻是在他心頭浮現:刺客!
那個烏衣男子是個刺客!
謝適再次朝那個烏衣男子看去,隻見他直直的立在烏篷船的船尾上,宛如磐石一般,微微的清風將他的衣角輕輕掀起,然後又輕輕落下,剛剛罷了隨即再次響起的絲竹之樂絲毫都引不起他的注意,隻是將眼神毫不掩飾的望向烏金樓船駛來的方向,而先前放在腳邊的布帛長袋,現在已經到了男子的手中。
這絕對是個用劍的高手!雖然謝適不會多少武藝,但是自己跟著父親走南闖北也有好幾個年頭,見過的高手的確是不少,從男子眼神中透露出來的輕佻,謝適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個人是如何的自信。
謝適心中起伏,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但是想了又想,心中卻是又有些好奇起來,索性再將頭伸出來一些,偏過頭盯著那烏衣男子。
河中的歌舞仍在繼續,太宰大壽正宴還在晚上,這一下午的時間,賓客們多半都會就近在這些酒樓中歇息,這些歌舞雅妓的助興自然是不會斷絕的,此刻已經有不少花船中的女子們已經結隊上岸,在各個酒樓中開始表演歌舞助興,唯有那凝眉官人的花船還穩穩的停在河岸邊,並沒有出來繼續陪客的意思。
大船身在內河,水麵雖然寬廣,但是終究水淺,不能多快,但這會兒的功夫,大船也已經駛過彎道,然後緩緩朝著這次壽宴的主殿鴻運樓行去。但是令謝適失望的是,那個烏衣的男子似乎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難道是我想錯了?謝適自言自語道,搖了搖頭,縮回了窗子,見到另外三人仍然在看著他笑,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潮又浮現了出來,再也架不住,上前拖著鬆哥兒便要走,“鬆哥兒,這飯也吃完了,咱們先出去轉轉。”
鬆哥兒嘿嘿一笑:“這大太陽的有什麼好轉的,咱們還是安心歇在這兒,等會還有歌姬舞姬來表演鼓舞呢,你整日在家舞刀弄劍的,今日正好放鬆放鬆。”鬆哥兒將手一甩,又坐回了椅子上。
旁邊的百蝶也隻是暗暗發笑,時不時的將頭往外看。隻有那個吳靈兒,吃完了桌子上的東西,似乎沒什麼事情可做,一隻手放在桌子上撐著腦袋,一隻手在桌子上的盤子裏麵撿瓜子磕著。
謝適無奈的坐回位置上,心裏想的卻是外麵那個烏衣的男子,越想越不對勁,他是絕對相信自己的眼力的,就因為自己這大異常人的視力,還在押鏢的路中幫了不少父親的忙,但是剛才那個男子的確是沒有動手的意思。也許就是一個路過的劍客吧。於是也不在過多的關注,緩過神來跟瓜子較上了勁。
烏金的大船很快便駛過了酒樓前麵,在鴻運樓前麵的碼頭上停了下來,因為船身奇大,甲板幾乎就已經抵過了鴻運樓的六層之上,四下裏立刻熱鬧起來,無數的人紛紛擠在窗頭看熱鬧,稍有見識的人便開始議論起來了。也虧得這福祿樓樓層建的奇高,隻是四層就能夠超過了別家的七層之高,眾人也才能夠看的清楚,也正是因為如此,福祿樓得以以一家小酒樓,躋身靈州南河十大名樓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