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雙吃痛請求白澤的時候,陸衡正在遭受魔氣焚心之苦。
今天晚上,他連續兩次被人問起父母血仇,他難免就會想多了。
第一次他和蕭玹在一起時,還有蕭玹來打斷他的冥想,可現在,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事情就糟糕了。
本來,楊秀寧走了之後,陸衡是想思索一下四大神府之事的,可是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二十年前。於是,不知不覺中,那隱藏於他靈魂深處的魔氣又蠢蠢欲動起來!
在魔氣初初湧動的時候,陸衡還是有一點警覺的。因為今晚蕭玲提起過雙修可以解除魔氣,他不想拿吳雙當解藥,所以他就想靠自己的毅力把心魔撐過去。
誰知,他不反抗還好,他一反抗,他的魔氣竟然與他的丹田之火結合起來了!
以前心魔的發作的時候,他都是很想見血、很想殺人、很想發泄出去的。可這一次,當魔氣與丹火結合在一起時,他心裏同樣有噬血的衝動,但那衝動卻是先從他自己開始了!
也就是說,以前心魔發作時,他很想去殺了別人來報仇;可這一次,他卻想先殺了自己來解脫!
那魔氣自上而下,由他的識海流入肺腑;而那丹火卻是由下而上,從他的丹田飄往胸間。雙方在他的胸口彙集,然後陸衡的疼痛就開始了!
那既是烈火焚心之痛,又是魔氣噬骨之痛。
兩種疼痛交相襲擊,陸衡隻覺得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他:這麼痛苦的生活,你還在堅持什麼?不如自殺吧,死去吧!隻要你死了,這一切就解脫了。快自殺吧,快去和家人團圓吧,快走吧……
巨痛之中,陸衡真想一死了之。
但每當他抬起手來想打向自己時,他的靈台中又有一絲清明在呼喚他:要堅持住!不要被心魔控製了!否則你死了,家仇誰報?親人何安?雙兒又怎麼辦?
痛苦之中想到吳雙,陸衡腦中的清明終於又多了一些。
他艱難地想要發出求救,但除了自殘,他竟然無法做出更多的動作。
他整個人就好像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束縛著,讓他除了自傷以外,連發聲都不能。
這樣的情形太詭異,詭異到陸衡慢慢清醒過來了。
他拚命地想著吳雙、想著爺爺和師父,然後他的理智終於恢複了。
可他的思想是恢複了,但他的身體卻依然無法控製!
他的胸口,魔氣依然在肆虐,而丹火也依然也在燒灼。
痛苦仍是那麼強烈,越是清醒了,越是能感覺到那種讓人恨不欲死的疼痛!
陸衡很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麼丹火也來搗亂了?
他拚命地呼喚小火苗:“小紅,快停下!快回到丹田去!快聽話!”
以前若是他這樣和丹火交流,那小火苗是很聽話、很乖巧的,可今夜,小火苗對他的命令卻恍如未聞。
明明下午救人時,他的丹火還乖乖聽話的,為什麼現在卻對他視若無睹了呢?
最詭異的是,哪怕他清醒了,他仍是能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喋喋不休。
那聲音一直說:“你活著幹什麼呢?活著那麼痛苦,你既找不到仇人,也沒有能力報仇,你還活在世上幹什麼?倒不如快點死去吧!死了你就能和父母團圓了,死了你就不用再煩惱這一切了!快去死、快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