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號這晚的十一點,吳雙乘坐的飛機降落在了澳城機場。
此時的天機館內,袁鬆、賀顯、陶然和賀青等親傳弟子都守在葛長風的床前。
葛長風自從傍晚昏迷後,隻醒來過一次。在說了那句“大限已到”之後,他就繼續昏睡了。
袁鬆、賀顯等人守到現在,心裏的希望都越來越小了。
盡管他們都不願意相信師父的那句話,但眼睜睜看到師父的生機在一點一點消逝,他們也不得不為師父的“大限”做準備。
袁鬆哀聲對賀顯說道:“師弟,師父他可能……真的不行了……你先派人到機場迎接小師妹吧,小師妹可能今晚就會過來了。師父他現在心存著一口氣機,就是為了見小師妹一麵。隻怕小師妹一到,師父的那口氣機就散了!有些東西,我們也要提前準備了……”
“不會的!師祖不會有事的!”袁鬆哽咽著還沒有說完,陶然就憤而打斷了他!
從傍晚到現在,陶然早已經哭紅了眼睛。可他看不出師祖的病情,他也救不來師祖,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現在聽到袁鬆幾乎在交待後事了,他忍不住爆發了:“小師叔曾經給師祖算過,師祖最少要活到130歲呢,怎麼會這麼快就走了?小師叔的算術向來精準,她肯定不會算錯的!”
“然兒……我理解你對師父的眷戀之情,可師父的身體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們也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袁鬆說著說著,眼淚也掉下來。
他與師父分別了幾十年,好容易才重聚,他何嚐不希望師父能長壽安康呢?可師父這樣的狀況,他作為大弟子,怎麼能什麼都不準備?
萬一師父真的走了,他們至少要給師父做一場法事吧?
袁鬆的想法,賀顯也理解。不過,賀顯同陶然一樣,實在無法接受師父還沒走就去準備那些東西!
因此,賀顯隻哽咽著說道:“大師兄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了機場。我想,隻要小師妹來了,師父就一定能好的!那些東西……應該暫時還用不著的……”
賀顯剛剛說完這句話,忽聽門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他吃驚回頭,看見是吳雙來了,不禁又哭又笑:“小師妹!小師妹你總算來了!你快來看看師父到底是怎麼了?”
吳雙從天機館門外一下車開始,就飛速的跑過來!
她以為自己這一路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親眼看到床上那個蒼白憔悴的葛長風時,她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師父!”
看到躺在床上的葛長風,吳雙強忍了一路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她僵硬地站了一會,這才一步跪到了床前。
床上的那個人,再也沒有從前的神仙風範。
此刻的葛長風,滿頭白發、形容枯槁,看起來仿佛隨時都會仙去一樣。
看著眼前呼吸微弱的師父,吳雙忍不住心如刀割。
這輩子,是秘藏改變了她的命運,但她真正學會本領卻是從師父那裏開始的!
而且,師父待她如女如孫,師父對她無條件的寵愛,恐怕連母親都無法給予。
想起師父從前的樣子,吳雙忍不住痛哭出聲:“師父!”
看到她泣不成聲的模樣,袁鬆、賀顯兩人都絕望了。
隻有陶然還不肯承認絕望的結局,他急急跪行到吳雙身邊,紅著眼睛問道:“小師叔,師祖他還能好起來的對不對?你這麼傷心,隻是心疼師祖受苦了對不對?師祖他還有救的對不對?”
陶然一連三句追問,更是讓吳雙心中悲痛。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陶然的感受,因為他們都是被葛長風從小養大的!
雖然袁鬆也是被葛長風養大的,但那時候葛長風年輕,對小孩子並沒有耐心。而教養陶然和吳雙時,葛長風已經耐心十足了。
想到師父從前的慈愛和教導,吳雙深吸一口氣擦擦眼淚:“對,師父沒事,陶然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救回師父的!”
“小師妹,你真能救回師父?”
聽到吳雙的話,袁鬆和賀顯兩人都又驚又喜。
吳雙轉頭看向大師兄,心中有許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假如大師兄知道他的康複是用師父的壽命換來的,隻怕他寧願自己死了吧?
雖然吳雙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大師兄,可看到他,她仍是忍不住心生埋怨。
吳雙轉身不再看他們,“大師兄,二師兄,我要立刻給師父醫治,麻煩你們都退到外麵去給我護法吧?其他人也都出去,你們留在這裏會影響我……等我叫你們進來時,你們再進來!”
“小師妹,師父這到底是什麼病啊?你要如何給他醫治?需不需要我們再幫你準備點東西?”
吳雙衝進房間時,手上隻提著一隻小小的行李箱,袁鬆見她什麼都沒拿出來就要救治,忍不住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