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澳城經曆,自然又一番艱苦辛酸。
“……我在澳城站穩腳跟後,就一直想回國來找您。但當時國內形勢緊張,我不敢輕易回來,隻能悄悄打聽。可惜江湖上再也沒有您的消息了,我真不敢想像您是不是也遭遇了不測……去年澳城回歸,我當時就想來找您,誰知又病了一場,直拖到現在才回來,徒兒真是不孝啊!”
聽完賀顯的這一番話,室內幾人不由都唏噓不已。
師徒三人被迫天隔一方,可惜竟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閻麗平是急性子,見舅舅的講完了,她忍不住搶先向葛長風問道:“師祖,您知道當年是誰追殺我舅舅和大師伯嗎?這些年我們都沒機會回來,這次回來,一定要報仇才行!”
“報仇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葛長風搖頭歎息一聲,伸手扶起賀顯道:“顯兒,為師約莫能猜到當年是誰在算計你們,但這麼多年過去,你們就不用再想著報仇了,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他是誰?”賀顯一聽葛長風真的知道仇人,連忙追問道:“師父,當年那人害得我們滿門離散,難道這筆賬就這麼算了嗎?大師兄至今生死未卜,難道我們不該為大師兄報仇嗎?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去他墳前罵他幾句!”
葛長風看著徒兒明明已經年過五旬,卻仍然氣性不減,不由笑了笑。
“顯兒呀,你這脾性該收收了!人死如燈滅,還有什麼好計較的?何況你大師兄還活著,你們的本命牌我一直都留著呢!當年我從昆侖山回來就算到你們命中該有此一劫,如果你們都有生死大難,難道我會坐視仇人不管嗎?”
“可是,那也不能便宜了那個惡人啊!”賀顯雖然不敢反駁師父的話,但一想起當年被追殺的情景,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葛長風再次搖頭道:“如果你執意要去罵他幾句,那就去吧。我想,當年應該是郭老頭給你們難堪的。他也未必是要追殺你們,估計是他在某些人麵前鼓吹了幾句,那些人急於拿你們立功,於是就形成了你們被追殺的局麵。”
“竟然……是他嗎?”聽到“郭老頭”三個字,賀顯猛然一怔,頓時不再說報仇的事了。
房中眾人一看賀顯這態度,都隱約猜到,這“郭老頭”恐怕和賀顯淵源極深,所以他才不再提報仇了。
別人都隱隱明白了,隻有閻麗平不清楚,她聽到仇人的名字,立即催促賀顯道:“舅舅,郭老頭是誰呀?當年敢追殺你們,現在咱們就殺上他們家去,讓他們也嚐嚐被人追殺的滋味!”
“長輩們說話,小孩子不許亂插嘴!”
賀顯喝斥了她一句,突然不再提當年的事了,而是轉開話題道:“師父,您和清元子前輩連夜趕回來,一定累了,您們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再來陪您說話。”
“好,你們下去吧。”葛長風也不再多說,他仿佛早就預料到徒兒會是這個反應了,所以隻揮揮手就讓他們出去了。
一眾小輩們懷著好奇心出了房間,但誰也不敢向賀顯多問,因為賀顯此時明顯臉色不好。
於是大家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左右,陽光透過粉藍色的窗紗照進來,照得吳雙的房間裏隱隱有一絲明亮,卻又帶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陸衡漸漸從沉睡中醒來,這一覺他睡得深沉又滿足,那種舒適感,讓他幾乎都舍不得睜開眼了。
自從父母離開後,他從沒有一次能像昨晚睡得那麼安穩。夢裏麵,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他好像又聽到姐姐給他唱歌,他似乎還感覺到姐姐一直陪在他身邊。
陸衡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他慢慢的睜開眼,然而在睜眼的那一瞬間,他頓時愣住了!
他從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邊竟然會多了一個人!
他明明最討厭有人接近他的,可此進此刻,他的手卻緊緊地摟在那人的腰上!
鼻腔裏有少女溫馨又動人的體香,而他的臉正貼在少女那溫軟的胸前。
陸衡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渾身都像是過電一般被迅速燃燒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和吳雙睡在了一起,但滿室的溫柔和安寧卻叫他情不自禁地歡喜!
原來他夢中的感覺是真的,原來真有人在他身邊一直陪著他。這種被關愛和被親近的感覺本不是他該奢侈的,可是他卻情不自禁地想要多擁有一會兒。
是留戀,抑或是沉迷都已不重要,他隻知道,這一刻的溫暖讓他冰封已久的心都悄悄開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