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蔥 衝突(1 / 3)

徐西臨在一班官居團支書,還是校籃球隊的,平時很講義氣,時常利用身份便利幫同學占籃球場,隻要他想結交的人,不論男女,沒有結交不到的,他幾乎是他們班最後三排傻大個小團體裏的核心人物,還是頭一次吃別人這種莫名其妙的臉色。

“神經病。”徐西臨心想。

他的好人緣不是用犯賤刷出來的,沒有用熱臉貼冷屁股的癖好,剛開始對竇尋的那點好感頓時灰飛煙滅。

徐西臨三下五除二地將姓竇的劃進“不識抬舉的怪胎”一欄裏。

而竇尋,他恐怕也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胎。

如果說別人的孤僻又叫“不合群”,那竇尋同學的孤僻可能是屬於“不合物種”。

整整一個禮拜,除了強行被點名回答課堂問題,就沒見竇尋和班裏哪個活物正經說過話。

竇尋每天就坐在教室裏最偏僻的一角,早到晚走,獨來獨往,除了偶爾從後門出去上個廁所,基本不在班裏走動。

他走路永遠不抬頭,也不怎麼正眼看人,除了上課,耳朵上總掛著耳機,隔絕周圍的噪音源。剛開始有人在校園或者樓道裏碰見他,還會友好地打招呼,然而每次都難以得他老人家一青眼,漸漸的也就沒人理他了。

全班男生,以徐西臨為首,沒有看竇尋順眼的。

周四下午最後一節是自習課,徐西臨在桌子底下給校隊教練發短信,提前約好了籃球場,他特意選了這天,因為蔡敬禮拜四晚上沒有班。

這時候智能手機還在娘胎裏沒孵出來,不智能的也沒來得及在中學生裏普及,學生之間的主要交流方式依然是傳小紙條。

徐西臨把捏好的小紙條扔給他們班體育委員吳濤:“你帶球了嗎?”

吳濤是普通學生裏體育最好的,是體育生裏文化課最好的,因為中考成績超常發揮,成了實驗班裏唯一一個特長生,但由於他愛玩耍不愛學習,每天又要應付繁重的訓練,在實驗班裏過得十分水土不服,隻有牽頭玩的時候才跟徐西臨他們臭味相投。

吳濤的紙條很快傳回來:“沒,依然好像帶了。”

依然的全名叫“餘依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隻不過這姑娘身高一米七八,體重七十八公斤——恰好是他們班最瘦的女生兩倍,女生校服沒有她能穿進去的型號,隻好訂了男生款的,每天不辨雌雄地和徐西臨他們混在一起打球。

蔡敬無可奈何地幫他們倆傳了一輪紙條,回頭點了點徐西臨空無一物的生物卷子:“下課要收,快寫!”

高三就得上晚自習了,這是他們最後一個可以放學打球的學期。徐西臨的心早已經飛向了籃球場,心不在焉地挑了幾道遺傳的選擇題寫了,基本是弱智的排列組合問題,他算這玩意不用過腦子,做完一看,底下那些實驗設計實在是又臭又長,他連題幹都看不下去。

徐西臨無所事事地轉了一會筆,又蠢蠢欲動地撕下一張小紙條,寫道:“老蔡跟姥爺都去,你再叫個人,咱們半場三對三。”

寫完發現正直的蔡敬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徐西臨連忙呲牙一笑,做出保證:“最後一張。”

這回他沒好意思用蔡敬,直接把紙團扔了出去,正中吳濤的腦袋。

吳濤衝他比劃了一個中指,低頭寫了句什麼,以牙還牙地扔了回來,可惜準頭欠佳,紙團輕飄飄地飛出去,好巧不巧地偏離了既定航線,正好墜毀在角落裏竇尋桌上。

徐西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