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舒寧膏乃是鑲珠送於李禦女,李禦女會落了如今這番下場,歸根結底她也是脫不得幹係,因是叫山石之處的垂發驚破了膽子,鑲珠覺著報應至了,李禦女的冤魂從地府歸來,如今已是尋了自己,要將怨死之恨遷於自己身上。
這幾日的夢靨之下,鑲珠已是快要叫夢靨逼瘋了,如今又遇上這等可怕之事,她如何還能鎮定。已經是心中溢了惶恐,鑲珠當是跪了身子顫了謝罪,求著李禦女莫要取了她的性命。
她是極恐得緊,語中滿是恐懼之意,極恐之下不住磕著頭,盼著那暗處冤魂可以饒她一命。隻是人命之事豈是這樣跪求便可解的,便是在見鬼影忽閃,一聲詭幽之語從暗處飄出。
“還我命來。”
僅是四個字,卻是吊了氣發著幽說著,也是這忽蕩出的一句話僵住了鑲珠磕跪的身子,便是持了伏跪重磕之勢,鑲珠僵了身子恐道:“不是李禦女,你不是李禦女,你是,你是……”
那聲音聽著詭幽,可聲音聽著卻不像那李禦女的聲調,便是因著覺了不似李禦女,鑲珠心中的恐懼愈深了。已是恐得眼中沒了焦距,視線遊離恐驚萬分,白蒼著麵色,眸眼頰唇已是半分血色皆無。撐扶於地麵的手上不自覺的使著勁,便是十指成爪摳抓著地麵,鑲珠恐驚說道。
“不似李禦女,你是,你是,閔婕妤?”
驚恐之下,一個名字從鑲珠口中道出,便是因了鑲珠吐道出閔婕妤的名諱,當即身子因了她的吐言直接觸了僵。恐僵的緩起了身子,恐著雙眸瞧盯著四周,詭幽之氣下的壓抑叫鑲珠已是有了幾分癲意,便是伏跪吊眼著眸,恐驚盯瞧四周,鑲珠出了聲壓語喃喃細道。
“閔婕妤,是閔婕妤嗎?您的那一事,您的那一事可與婢子全無幹係,當時婢子可不在邊上,婢子什麼都不知道。那一件事,那一件事若是要恨的話,那也當恨修儀,那一件事可是修儀做下的,就算真的要遷恨也不當來尋婢子。婢子什麼都不知道,您若是心裏頭真的恨了就該去尋那幾個人,做下那事的可是她們,不是婢子啊。”
不停的推卸責任,已叫這山石之下的詭壓之意以及方才的鬼影與心中的虧恐之意驚散了心魄,鑲珠不住的撇著自己與那些惡事之間的幹係。碎碎重複的話,摻雜著太多宮中的不為人知,便是不是的道言閔婕妤之事與自己沒有幹係時,鑲珠忽然又是一頓,這一次已經是宛如癲瘋一般直了身子,就了伏跪之勢挺身跪坐,鑲珠一麵驚了神智恐瞧四周,一麵神叨說道。
“不是,你也不是閔婕妤,你也不是閔婕妤,你究竟是誰?到底是誰?難道?難道是?”話至了此不禁更是恐至了極致,鑲珠的雙眸眼瞳已是瞪得幾若裂爆而出,便是那樣恐瞪著雙眼無神的驚看著麵前石處,鑲珠恐沉了聲輕問道。
“難道,難道是魏充儀,還是魏充容?”
一連已是說了諸多名諱,每道一個立即便叫鑲珠否決,最後也是快叫自己給逼瘋了,鑲珠最終因了極恐再也承受不得這恐壓的詭幽,在那劇烈的虧恐之下鑲珠瘋了。幾若癲瘋的起了身而後在山石之中狂逃極行,便是沒了目的跑衝著,這兒本就位於西海池側,山石之外便是一片闊大的西海池,白日行時到也安穩,可如今已是深夜加之鑲珠已然癲狂,這樣夜幕之下的狂奔如何可保安穩。
便是奔逃之時未能留心腳下之路,鑲珠最終跌入西海池內。
已是入了池中,撲打喊著求救,然而卻無人出來救她,便是一人池中驚呼之後,片刻人已漸沉入了池裏。等著鑲珠徹底沉入池中,南枝才從隱暗之處露行,沉著眸看著漸複平靜的西海池,最終退隱離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