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了前近了秦疏酒邊側,秦疏酒俯身湊至了南枝耳邊小聲輕道,聞著秦疏酒輕語道出的算思,南枝眼中先是驚著一愣而後展笑了眼,便是聽後直接隱笑說道。
“姐姐這一計,著實毒了。”便是笑落見了秦疏酒應道:“最毒婦人心,既要探秘若是不毒,如何能將他人深層的毒瘤挖出來。怎的?莫非是覺了這一事難辦,成不了,立不得這一份首功?”
話中可是有了幾分挑釁之意,便是這樣的挑釁之語落入南枝耳中,當是叫她嗬失了笑,隨後說道:“難了?姐姐莫說笑了,再難的事南枝也能辦妥更何況隻是這等區區小事,姐姐你便候著吧,南枝必然從她口中將姐姐想知之事全數挖出。”
思計已定,自當得行,便是如燴宮那處的厚禮又尋了一次得空的時候送去,近來的這些日子,如燴宮那處恐是更加不好安眠。因知陳書儀乃是此道的行家,恐著行過反是叫她察覺,這一次的厚禮所針送的可非她,而是如燴宮裏的鑲珠。
本就是陳書儀身側侍奉的心腹宮婢,加之還能領命去辦燒紙錢那等差事,想來鑲珠那處必是曉了不少事情。紙錢之時那虧恐的喃喃碎語,此人心中必是生了惶恐之意。
隻要一人心中藏了鬼,想要將她所行的鬼事挖出可就簡單得多了,慕容端若特備的那一份厚禮便是特地贈了與她,為的便是叫這恐了神的宮婢能將心中隱秘道出。
每行半月便是要入那處為死去的冤魂燒此紙錢,半月過後的今日,如燴宮仍是如故,早早便留心著如燴宮那處,也是等到入了夜,瞧著鑲珠行出了宮,南枝這才著行秦疏酒吩咐之事。
為泉下的冤魂燒些紙錢,這是鑲珠做慣了的事,隻是這一二月不知怎的,夜晚總是不得安眠,一旦入了夜不知為何總會夢見那些泉下之人含恨的雙眼,那般藏於黑夜之中,隱於夢靨之下,含著深怨之意看著自己。
這樣的夢靨近來幾日更是甚了,已叫鑲珠夜夜不得安眠心中恐意更甚。總是恐夜難眠,鑲珠不是沒與可冉提過,不過可冉那處的回應卻是叫她好生歇息莫要想這些亂力之語,可冉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說辭,鑲珠此番夢靨下的恐語自當受了可冉的斥責。不隻是出言嗬斥了鑲珠,可冉還名言不許她上修儀那處胡說。
陳書儀近來也是睡得不甚安穩,也是這幾日才略微好些,她可不希望因了鑲珠的胡話害得修儀多思,到時壞了身子可就不妥了。
可冉的斥責,鑲珠如何敢不記於心上,便是如燴宮內再也不敢提及那夜夢泉下亡魂之事。話,她是不敢再言了,不過心中的恐懼終是未消,便是感著因果報應當至,此次出宮鑲珠便是多攜了好些紙錢,隻是想求得屈死的亡魂莫要來尋自己,自己僅是個聽吩咐辦差事的宮婢。
取了火盆點了香,先是擺了些酥糕,而後以火折子燃了紙錢,鑲珠一麵蹲跪在火盆跟前,一麵燒紙喃道:“幾位主子,鑲珠今日再給你們燒紙錢了,幾位主子,求你們莫要來尋鑲珠,你們之事鑲珠真的不知情,也非鑲珠辦的。鑲珠知道幾位主子心裏頭冤屈,可鑲珠不過是個區區的辦事宮婢,上頭說什麼鑲珠也隻能照著辦,望求幾位主子饒了鑲珠,莫要來尋鑲珠了,鑲珠往後會多給幾位主子多燒些紙錢,求幾位主子饒了鑲珠吧。”
這段時日實在夢靨連連,鑲珠覺得那冤死的幾位妃嬪已是尋上了她,本就做了虧心之事心中滿是恐意,這幾日的連番夢靨之下更是恐警噩壓,鑲珠也隻能多燒些紙錢以求泉下之人能夠繞過。
手中的紙錢張張放入火盆之中,鑲珠也是不住複著方才的那一番話,便是喃碎之事忽的一陣陰風乍起,那不知從山石何處溢入的陰風直接刮吹而至,吹過的陰風將那火盆中的殘屑吹得懸飛而起,火盆中的火也是狂燒起來,險些點了鑲珠衣裙。
忽然烈起的火頓是驚了鑲珠,整個人恐著站了起來,便是看著那叫陰風吹得狂懸而起的紙屑,鑲珠的麵色已是驚白瞧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