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著?有這樣明顯?”便是詢後南枝應了頭,隨後回道:“何止是明顯,她都快沒顧及了。”並非南枝這話誇大,杜修儀的諷嘲之意卻是連著遮掩的意思都沒有,直接當了秦疏酒的麵那樣道了,倒是已認定秦疏酒再無複寵的可能。
在那宮裏頭看著尚食局跟內侍省明裏暗裏給的委屈,沒想到出宮散個心還要叫杜修儀這般譏諷刺,便是叫南枝覺著窩火。也是心中積了許久怒意,南枝朝了幽昭儀與杜修儀行遠的方向瞧去,隨後說道:“這杜修儀素來與我們沒什麼過節,今日是怎的,竟是借機踐踩,倒是不曾想她竟是這樣的人。”
以往得勢時見了麵還會笑臉相迎,如今才偶的落了勢竟是半分情麵也不留,實在見人覺著惡心。便是愈想愈是覺著氣憤,南枝攙扶著秦疏酒喃語說道,便是聞著南枝這一份怒語,秦疏酒笑了應道:“你真當杜修儀是因了自己刻意刁難作踐我?”
“如若便是,還能為了何?”
“為了何?當然是為了她身側的幽昭儀了。”
“幽昭儀?”這話倒叫南枝有些不明,當是看了秦疏酒,因了秦疏酒頓下她也隨著頓住,隨後詢道:“姐姐為何覺著是為了幽昭儀?幽昭儀素來也與姐姐沒有過節?便是為了幽昭儀也不當那樣嘲諷吧。”
秦疏酒與幽昭儀也是一貫更行各的路,雖然沒有過好的交情,可要說是交惡卻也說不上,叫著秦疏酒那樣一說南枝心裏頭可是不明得緊,自當也就開口詢問了。便是詢後叫著秦疏酒凝眸看著,而後說道:“幽昭儀與我是沒有過節,不過她同淑妃娘娘,可就有了!”
“淑妃娘娘?”
“陛下子嗣淡薄,如今還留著的便隻有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六皇子。六皇子雖說現下過繼於皇後膝下,可終歸年歲太小。陛下可是個視賢德才學為上之人,嫡庶於陛下而言反倒是看得不那樣重了,三皇子與四皇子素來皆是用功奮進。眼下若是說這儲君之位何人最有可能,三皇子雖是為首,不過四皇子若是肯在努力倒也不能全道不可能。幽昭儀乃是四皇子的生母,哪個做母親的不是將孩子之事記掛於心上,縱然淑妃那兒未將她瞧在眼裏。可幽昭儀早就將三皇子視為擋了四皇子前路之人。淑妃位高,陛下待她又同旁人不同,便是想著要跟淑妃爭上一爭幽昭儀也知自己沒那分量跟實力,所有的是皆堆在心中,如今瞧了我落勢當然就借機撒泄在我這了。”
“這般說來,莫不是幽昭儀覺著……”
“雖然我本無心,不過淑妃也是幫了我諸次,總是我們沒那心思,可是在旁人眼中隻怕早已視我為淑妃一黨吧。”
淑妃,幽昭儀當然是不能奈何於她。當初她萬分盛寵她也不敢有何過分之事,如今人遇了難失了陛下恩寵,自當是借機泄了心中怨憤。杜修儀一向與幽昭儀交好,瞧出幽昭儀心中所思的杜修儀自當是要替著幽昭儀解氣,或者她也是將注賭在四皇子身上,賭了四皇子他日必會登上皇位,到時她也就熬到頭了。
人人行事為的還不是替將來的自己鋪順暢的路,便是宮中人人皆是如此,隻是所選的路不同罷了。今日叫杜修儀這一番作踐諷嘲,秦疏酒是真的沒往心裏去。畢竟這後宮的冷暖她是心知的,縱是今日杜修儀未這般待她,便是旁人,也會如此。
也是未將這事放於心上。頓下之後談言幾句秦疏酒這才複著前了行,便是走了幾步後秦疏酒才開口問道:“對了,宮外頭可是準備妥了?”當是話後南枝應聲接道:“早就備妥了,便是早早的攔了路喊冤呢。”
見著南枝這樣說後秦疏酒也是忍不住露了笑,隨後說道:“眼下那顏將軍,怕是得好一番忙了。”
“是啊。告假祭奠亡妻本是一人幹幹淨淨過去,誰會曉得這一次歸京卻是要攜了物回來,隻怕顏將軍那心裏頭怎麼都想不著吧。”也是想著那樣的場景,南枝倒是忍不住隨著笑了,卻也叫秦疏酒看在眼裏,當是指了她笑道。
“瞧你現在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要不是先前你與他未曾見過,我真要疑了他是不是欠了你什麼。”便是指了她隨後笑得幾分無奈,那笑語落後秦疏酒再語詢道。
“對了,特地叮囑你讓長姐必要查的那事可是查了。”這一次可是少不得那一事,因是心裏頭掛心秦疏酒也是多詢了一次,便是詢後南枝點頭應道:“姐姐你就放心吧,那可是送給禦史大夫的厚禮,便是忘了旁的也斷然不會忘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