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看著子菮在那兒求饒埋怨,簾兒忍不住笑道:“不過是順勢一說,又不會真做,何必這般當真。”話後瞧著子菮麵露了微惶之意,左右瞧視便是確保周圍無人,她才上了前在簾兒旁側輕聲說道。
“簾兒姐姐若是說旁的倒也好了,可這南枝姐姐的趣兒,簾兒姐姐還是少打吧,我可受不得南枝姐姐的斥責了。”南枝宮中也是厲害,便是叫這宮中婢子以及內侍不敢道趣,也是明著子菮的意思,簾兒這才抿唇發了笑,便是笑後到也沒忘了詢她方才瞧著什麼,看得那般認真。也是見著簾兒問詢,子菮這才說道。
“倒也沒細瞧什麼,隻是忽然覺著這世上的事倒也是叫人難控得緊。有些時候一些事物,你急著尋找總是處處尋不著,也有的時候你都將那物給忘了。它倒是巴巴的現在你跟前,戲弄你。”
“那物?你指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姐姐你手上那絹帕嗎?”說完便抬了手指了簾兒手上還未收起的絹帕,子菮說道:“當初婕妤命了我等尋這絹帕時,這宮裏頭裏裏外外也是尋了一遍,便是怎麼都尋不著,如今這都過去多久了,倒是這樣現了出來,也是叫人一番好找。”叫子菮這樣一說,簾兒當是明了手上之物為何,當即將那沾著汙垢的絹帕張開,瞧過之後簾兒笑道。
“若不是你說,我到真沒認出。”
這手上之物便是當年入宮時,秦疏酒方得恩寵翁師師所贈之物,因是當時繡了幾塊,她便贈予秦疏酒跟蘇蝶,算是證了姐妹情分。
這塊絹帕秦疏酒一直貼身收著,便是時常帶於身上,也是不知何時竟是不見了,後來秦疏酒也是命了她們裏裏外外找尋,誰曉得這鍾碎宮都要將她們翻個底朝天仍是沒尋到這塊絹帕。
原是已不抱了希望,權當這一塊絹帕叫自己不慎遺失在何處,如今卻是以了這樣的方式重現,倒也叫簾兒覺得好笑。
便是看著絹帕直接笑搖了頭,簾兒說道:“這一物當時可叫我們好找,現在倒是自己出來了,我可得收好了,等了一會兒婕妤回來便奉上去,叫婕妤瞧瞧。”
也是說著話,簾兒一麵笑言一麵細著打量起手中之物,便是身側的子菮也忍不住上了前,細端之時子菮仍不住歎道:“怨不得宮裏頭的人都說翁才人的針線功夫最是了得,瞧瞧這絹帕上的花樣,到不像是繡上去的,怎麼瞧都跟畫似的。”
也是聽了子菮的讚歎,簾兒一旁頷首應道:“翁才人的針線在這宮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咱們婕妤的針線已算是好的,可是跟了翁才人比起來,婕妤也是自歎不如,便是那尚儀局的繡娘,翁才人也是不相上下。”
這一份誇當是讚的,便是讚時叫那子菮忍不住應了幾句,可是話語剛應卻見簾兒的眉心驟然蹙緊。
原先瞧著時眉眼還含了笑,可才一瞬的功夫卻是鎖了眉心,當是叫子菮瞧得人都惑了,便是覺著有些怪,子菮不禁問道:“簾兒姐姐你這是怎了?”便是詢後簾兒回道:“這一塊絹帕……”
話未道完,隻是吐了幾句便收定,隨後拿著絹帕匆匆行至案台處,將那絹帕平鋪於案台之上,簾兒俯下身細細端詳。指尖在那絹帕上挪行,一寸一寸慢慢辨析,便是認真的端詳之後簾兒的視眸定於一處。也是視眸落於那處後,簾兒的麵色,徹底變了。
她的不語隻是靜端叫人看著都覺得詭異,便是叫子菮好一番不安,幾聲詢問之後瞧著簾兒不回,她也是不敢在多聲,便是處在一旁候著,直到簾兒麵色全變隨後回眸看著她說道。
“快,速出宮入園尋婕妤,便說我有要事相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