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蝶的禮行得到有幾分不甘,不過麗德妃此時的心思倒是沒落她身,看著隨後行出的秦疏酒,麗德妃冷嗬笑道:“倒是沒料想窈婕妤也在?怎的,莫非本宮這折了的鹿角與窈婕妤也有幹?”話是笑著道出,隻是這笑裏頭卻是寒得緊,當下秦疏酒欠拜未起垂眸欲回,語未道言便叫蘇蝶接了話頭。
隻是欠了身隨後複是站起。蘇蝶說道:“娘娘,這事不幹這幾名宮婢的事也不幹疏酒的事,便是臣妾瞧了這園中忽增幾匹馴鹿,覺得這馴鹿體壯強碩眸中含神,當是歡喜便私入這兒尋看。不慎之中出了聲響,未曾會驚擾它們引得逃竄,故而才致這般。”
秦疏酒本就是叫她強拉了至此,若是因了自己的緣故引得她也受了牽連,蘇蝶豈不得怨死自己。過錯於己當是自己擔下,在這一處上蘇蝶向來皆是盡顯將帥女子風範。蘇蝶的風範叫麗德妃再將視眸落於她身上。當是微挑了眉看著,麗德妃說道。
“本宮詢的乃是窈婕妤,蘇充媛此番急回莫不是在掩飾什麼?縱然並非掩飾,不過這私闖本宮置養馴鹿之處怕也當是該罰的。”要想尋一個人的晦氣。隻要你犯了些許過錯便是何事都能拿來做文章。便是忽道的這一語叫二人的心不禁發了沉。當是明了此事難以妥善了結。原是尋想著麗德妃當立即罰了罪,已肅威嚴,誰曉得她竟是未急著責了罰而是說道。
“雖是單單私闖這一事本宮就可定了你二人的罪。不過陛下離宮前已是明旨,不望歸時聞這後宮有何亂事,本宮也就不為此責了你二人。不過這過責當是該罰的,無責罰便無得整肅後宮,馴鹿雖說因了驚擾四下逃竄,不過這出了聲驚擾之人又何人,不知你二人也是知明?是蘇充媛?還是窈婕妤,又或者二人皆是?皆當同罰?”
字字落了沉,麗德妃分明要借這一事生了刁難,鎮國將軍前段時日又傳戰功,若是這一次叫麗德妃怪於蘇蝶身上,必是輕不得,當下秦疏酒應道:“回娘娘,驚了馴鹿乃是臣妾,蘇姐姐領了臣妾前來觀鹿,可是這雪天路滑臣妾行時免不得行不穩妥,當是不慎踩了那斷於積雪下的殘枝,發出脆響這才驚了娘娘的馴鹿。”
自從她與候賢妃扯破麵皮,麗德妃待她倒也未多為難,因是心中猜測她欲借了自己的手打壓候賢妃,故而秦疏酒也是抱了賭上一把的心思擔下錯過。誰知蘇蝶便是直脾性之人,再見秦疏酒開口擔下罪惡,她便出聲說道:“娘娘,並非如此,是我出聲驚了馴鹿,與疏酒無關。”
她可是為了蘇蝶著想,她倒好********將事全往自己身上攬,可叫秦疏酒心急如焚,麗德妃在前她不敢妄然衝了蘇蝶打眼色,隻得不住的替她解了這事並且將這一事的根由全數歸於不慎之下的過失。
秦疏酒已是廢了心思,蘇蝶卻是沒明了她的苦心,便是麗德妃的一語“如何驚擾”時,蘇蝶應道。
“臣妾不過是起了性子,便是用石子擊打旁側的樹幹,誰知這馴鹿倒是膽小得緊,竟是受了這樣的驚便是私下逃竄,以致頂上的鹿角折斷。”
蘇蝶如實相道,語後秦疏酒已是錯目無語,馴鹿可是雲麾將軍的心思,蘇蝶卻隻是因了一時起意而以石驚傷了馴鹿,她是答得幹脆,麗德妃那兒卻是露了冷笑。
一聲冷哼較於這寒冬之下的凜風還要寒上不少,麗德妃哼冷笑道:“好一個不過起了性,現下不過才是個小小的充媛便敢偶的起了性擲石驚了本宮的馴鹿斷了本宮的鹿角,若是以後這位份長了,是不是該連著本宮的浴堂殿也給砸了?蘇充媛不愧是鎮國將軍的手中明珠,脾性倒是與你的父親一般,一旦上了位立了功,便是越發的不知禮數為何了?”
鎮國將軍立功之事麗德妃果是記在心裏,方才不立罰了蘇蝶,便是為了誘出這嘴快的蘇充媛道出實情。不慎驚擾出聲斷了鹿角,當是該罰,可是這無心之過若是罰得太重免不得日後要叫鄭皇後借了勢擺上一道。先前諸語不過鋪墊,後頭引出蘇蝶實過才是麗德妃欲行之事。
無心之過,不可罰得太過,不過這起興之下的刻意,縱是重罰待祈福回宮,鄭皇後也不能多說什麼。
麗德妃雖是性子傲橫,可終歸也是個有心思手段之人,與之相較蘇蝶斷無勝算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