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之時一切已是井然進行,待秦疏酒中途離時方是一切驚世的開源,宮宴之上宮樂蕩起,妃嬪舉杯賀祝璃清龍體安康萬綿福長,正是一派把酒言歡之際忽的殿堂之上的禮樂歌舞驟停。這忽然的聲樂驟停叫笙歌笑語也是跟著停了,璃清手上仍持玉杯,方抿完杯中之酒此時正是瞧看。
便是這忽停叫餘善也的覺得奇了,正是欲問何故一曲破靜忽是乍出,箏曲蕩起,先是三四音破出,隨後錚錚琴聲悠起,在這清揚古琴之下一白衣麗人飄入殿內。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裹住纖柔的軀體,雙手長袖反襯而起,雖曲而動曼妙升姿,箏曲時而緩柔時而激快,而動的曲舞也是忽柔忽揚。
此漫出殿堂的便是秦疏酒,而這一曲繡舞便她為璃清設下的新意。未曾見過秦疏酒起舞,今日一見卻也甚妙,當下璃清也是不語僅是坐於殿堂之上噙笑而視,倒是那殿下有著妃嬪不禁說道。
“卻是沒想到窈美人也是個擅舞之人。”此語便是張美人輕言,便是道後陳書儀也是頷了首說道:“窈妹妹素來聰慧,想來這世上之事怕是無一二可難得住她。”便是這一番輕言笑讚後倒是叫一旁的閔婕妤聽了去,倒也說道:“雖是不錯,可是瞧久了到也與尚禮居的舞女們一般無二,瞧不出多少新意來。”
話下也隻是略微點了頭,隻在舞技之上做了肯定,卻不覺有何新亮之意,便是連著甚少對人旁點的杜修儀也是不禁側了身與一旁的幽昭容說道:“這窈美人跳得雖然好,可終歸還是差了姐姐些許,這宮裏頭的舞姿便也隻有姐姐於德妃娘娘才當屬翹首。”
舞姿不若多美,若是過於凡俗倒也叫人記不住,觀之而時皇後也是笑著頷點了頭而後看向璃清說道:“窈美人這一曲舞想來也是費了心的。”言語微讚卻也未點評讚之處,皇後本是隨景如此一說,誰知瞧了此時璃清那掛在唇上微揚的笑,皇後心中卻是惑了。
秦疏酒此番獻上的舞雖是用了心。卻也與那尚禮局的舞女們差無些許,即便精細卻也瞧不出新穎,按理而言這樣的舞曲應是討不得璃清的歡心。可不知怎的,在瞧著秦疏酒的輕舞時璃清的麵上卻是掛了笑。便是連眸中也多了些許笑意,如此的輕笑倒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因是瞧出了璃清此時的不對,皇後那處也不再多語,便是收了聲而後複看了過去,便是收聲續看之時宮宴上的燈竟是熄了。由那宮門之處盞盞熄滅過來。一盞接連一盞,光是退去暗如浪湧來,在這撲麵而來的暗浪之下,瑩瑩柔光在暗中乍開。因是暗下,殿堂之上已是瞧不太清曼舞的秦疏酒,唯獨那如影一般的熒光隨之舞而盈動。
暗是夜下箏曲忽是轉慢,隨之舞也慢慢定了下來,當是那舞曲已經靜到最平之時箏曲猛的再度乍然而起,隨那速揚之曲連帶著舞也是雲甩而上,秦疏酒的舞在那熒光之下或而轉婉或而速起。熒光雲袖暗中舞行,便如皎月彙於絲綢在這暗中曼妙而升。甩時雲袖如綿光,收時彙於素手旁,當那暗中之人舞而急旋之竟是星星熒光之色從袖衣之內溢出,那溢出的熒光飄然散上了天而後循然散在殿內,最後竟是群之彙集往殿外離去。
殿內蕩起的點點柔光與宮外溢下的月光連彙一處,若是說方才的翁師師給人一種從月宮溢下之感,那麼秦疏酒的這一曲暗熒之舞便是恍然離世,隨時皆有蕩上隨天隱入月宮之感。
當是那星點熒光漸散之時,心莫名的也跟著揪起。甚是有人覺得秦疏酒或是已不在殿堂之上,方才那瑩瑩而散的光便是她,此時的她已是順著月光入了天,隱入月宮之內。熒光已是消散。箏曲漸漸沉婉,便是那清靜靜的沉下而後消失在暗夜之中。
當是那箏聲也散了,宮宴之內也靜了,無是聽聞半分聲響便是眾人皆是溺於方才那一曲暗熒舞內。當這一曲驚後宮宴之內也是靜了片刻,隨後內侍們才緩步上了前將那熄滅的宮燈如數點上。宮宴殿內再度清亮起來,秦疏酒也仍是站於殿堂之上。此時正是跪在那兒叩賀璃清萬福聖安。
舞時如靈似幽,妖冶得緊,可如今光回之後跪於那兒卻又是平日的靜婉之態,倒是真要叫人覺得方才暗中之舞並非秦疏酒,而是那月宮上步下的仙人。秦疏酒的這一曲舞的確新意妖冶,倒是叫璃清也是醉了,便是坐於殿堂之上看著,而後起了身行下殿台,到了秦疏酒身邊便是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