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內花也是眾多,瞧得怪叫人新奇,花多香重,原些還擔心這宮內的香味會過沉叫人聞嗅過後頭發了暈,卻是沒料想繁花之下香氣倒也不雜沉,反倒不知叫一股子什麼香醉之氣給壓了下去。
入了寢宮便是聞到迎麵撲來的醉香,輕嗅之後王美人忍不住讚道:“夢姐姐這宮裏頭可是藏了什麼寶貝的稀罕之物,聞著香氣竟是幾分醉人。”讚過之後倒是忍不住又餳了眼,深深又是一嗅。
見王美人這幅模樣便知她是真喜了陳書儀這宮內的醉香,當下陳書儀便笑道:“哪是什麼稀罕之物,不過是我閑來無事調配的一些香料罷了。”
“姐姐自己調配的香料。”倒也是驚了,詫然之後便是欣喜之意,王美人說道:“宮裏都傳姐姐乃是巧手之人,如今看來倒也不虛,能調配出這神仙一般醉人的香氣,姐姐果然非我等俗人。”
王美人的這一番話倒也未過,陳書儀這宮內所焚燒的香料確然醉人,清淡而不飄淡,輕柔中又帶有絲絲的甜醉,倒是比起鄭貴妃宮中焚燒更是妙了不少,連帶著秦疏酒也是覺得幾分醉了。王美人的誇讚也叫陳書儀心喜,當下便露了笑,陳書儀說道:“看來妹妹真是喜愛這香料,按理來說妹妹既是喜愛姐姐理當贈些於妹妹,隻是不巧得緊,這香料也是前天日子方試著配製並無多備,倒是不能贈於妹妹了。”
說完倒是欠了身致了歉,如此致歉反倒叫王美人有些慌了。雖說王美人最是好香,不過也不是那等喜好奪了旁人所好之人,當是略了急,忙是說道:“妹妹讚姐姐這香料可無討要之意,若是試製便是不用了,也免得叫姐姐費心反叫妹妹心裏頭過不去。”
恐了陳書儀誤以為她是開了口討要,王美人忙是解釋,倒是陳書儀笑著回道:“也談不上費心不費心,這新品本就是做出試試,若是香味宜人也是要續做的,原些我還擔心著這香氣會不會太醉,沒想到妹妹能喜,既然妹妹喜歡想來同這香料也是有緣。若是王妹妹不嫌棄的話,過幾日等著所需之物備齊了,我製成之後便差了宮人給妹妹送去。”
陳書儀都已經開口,王美人也是罕著聞到一股子淡然的香味,當下也就謝了。贈於王美人後自當是不能忘了秦疏酒,便也是順道問了,隻是秦疏酒並不喜宮中焚燒當下便是謝了陳書儀的好意。不喜便是不強人接受,當下便命了宮人們好生服侍著,隨後陳書儀領著可冉帶著秦疏酒所贈的雪梨退入後堂小廚房。
熬製糖梨羹倒也不是什麼細碎的活,不過是去核去皮加糖熬製化開大火滾後便是小火慢慢熬著,不過三刻鍾那糖梨羹便是熬好了。陳書儀在後堂小廚房熬製時她們也順道著在宮內賞著陳書儀平日閑暇繪下的墨寶,便是這樣等著也不覺時間過了多久,陳書儀便是踏入了寢宮,身後隨著可冉,手上端著托盤,而托盤之上則是放了三幅白瓷碗。
白瓷卻也通透,白白淨淨瞧得喜人,尤其是那碗內所盛的糖梨羹,黃中帶了絲白,數片大小如一的梨片漂於羹麵,尤其是那飄懸在羹麵上用於點綴的星星點紅,倒是叫人瞧了一眼便覺潤肺生津。當是瞧見陳書儀行入後,王美人也是不在妄看而是行了上去,正欲行禮時便叫陳書儀攔了下來,而後說道。
“妹妹便是莫在虛禮,這糖梨羹已是熬好,妹妹可嚐嚐?”說完可冉已將白瓷端放置桌麵,而後退至一旁。陳書儀既已回來秦疏酒也不好靜待一旁,便是行而坐下,看著麵前的糖梨羹而後輕言道了謝,便是取了玉勺舀了一口略嚐。
那糖梨羹味甘生津,甜卻也不膩,口感卻是極佳,便是嚐過一口細細端品,正欲開口道言時卻忽見一旁的王美人已袖掩了麵,竟是起了惡心。不過是嚐過一口,好生生的倒是惡心起來,當下也是叫陳書儀驚了,便是忙著起身隨後至王美人身側攙扶,陳書儀的心也是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