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樣的風到叫那金貴的賢妃娘娘選在這日正天的時候出行,雖是不大想正麵交遇,可既然碰上了,若是不上前叩安請禮那便是她不懂規矩,當下便帶了簾兒上了前隨後欠身禮道:“臣妾拜過賢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呦,這不是窈美人?這樣熱的天怎在外頭?快快起了。”得了賢妃的令後秦疏酒這才起了身,隨後如實應道:“先才翁才人上臣妾宮裏兩人一起描了新的花樣,因是怎麼都繡不好便請了翁妹妹,說是今日得了空要去她宮裏頭討教。因是先前已說好了,眼下便要去那蘭莞宮。”
“新的花樣?”應了這樣一說,即便隻是應著秦疏酒的話那候賢妃也是柔態百媚,聲入鶯啼醉心得很。應了那樣一聲隨後微點了頭,候賢妃笑道:“竟還有花樣是窈美人學不來還得請教旁人的,本宮倒是對那花樣有了幾分興致,窈美人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本宮先瞧瞧?”
賢妃話落秦疏酒忙著應道:“娘娘賞臉欲看本是無可厚非理應奉上,隻是那花樣並在臣妾手中,固眼下不得上奉。”
“竟是這般,那真是可惜了,虧得本宮還想瞧瞧呢。”幽長歎了口氣倒是真有幾分可惜之意,這候賢妃覺得可惜了,秦疏酒當然是不可讓賢妃娘娘的興致落了空,當下便說道:“若是賢妃娘娘不嫌臣妾繡工笨拙上不了台麵,待那花樣繡成之時臣妾必定奉入溫室殿讓娘娘過目,順帶的也可在娘娘那兒討些教,看看還有何不足之處需要改了。”謙卑回禮倒也叫人聽了順心,隻不過秦疏酒的這一份謙卑今日好像不大上賢妃的心,笑到還是那般笑著,隻是這笑中好像多了一絲諷意。
一聲輕不可聞的冷哼後,候賢妃說道:“窈美人這話可就抬舉本宮了,這繡工本宮可是不懂半分,說什麼討教,本宮哪能給你什麼教?不過是過過眼瞧個新鮮罷了。不過窈美人近來得的恩賞也是不少的,想來這些新鮮的花樣瞧著也不比本宮少。這窈美人同翁才人新描繪的花樣自然也是新穎奪出的,本宮可不敢妄道什麼,這要是說好的到也是好的,若是說得不好免不得還得叫宮裏頭的妹妹們笑話不是?”
話是那打趣的話,可是意思便不是那打趣的意思了,秦疏酒便知遇上候賢妃定沒什麼好事,剛才還在想怎麼談語之間那般自然,現在這一聽到才覺得正常,當即應道:“娘娘言重了,臣妾惶恐,近來陛下恩賞是多了些,不過那些恩賞又豈能同娘娘相提?陛下給娘娘的恩賞從來都是宮裏頭一份,可見娘娘盛寵恩惠。即便臣妾得的賞再多,可那資曆以及見過的市麵終歸還是遠不如娘娘,娘娘隨手的指點便是宮裏姐妹們的教誨,誰敢笑話。”
“窈美人說話就是中聽,這耳根子總是叫你的話說得都軟了。既然窈美人有了那一份心,那花樣繡好之後便送溫室殿吧,不過窈美人可要記得,本宮素來都是直言自道的,若是到時說了什麼不中聽的可別心裏憋屈。”
笑調了幾句,可叫秦疏酒欠身應道:“娘娘言重了,這良藥還苦口呢?便是娘娘有心提點話才直了,如若隻是一味的誇讚臣妾還恐遭了娘娘的嫌倒是得不到娘娘的教誨。”
“你這人兒倒是怎麼說話怎麼中聽,不過本宮要是誇了你倒也是真的,畢竟窈美人可是親得了陛下的誇讚,說是個極其聰慧之人呢。”前頭的話語調還是輕的,可是後頭倒是略微不可見的低了不少,敏銳察覺出的秦疏酒當知候賢妃的深意,倒是回道:“陛下謬讚,臣妾也是惶恐,聰慧倒是不能當的,不過那新的繡樣娘娘倒也是可期待。翁才人的繡工極好,甚至勝過尚衣局的繡娘們許多,由著翁才人親繡的那新花樣娘娘倒是可盼的。”
聰慧隻是璃清的謬讚罷了,她可不是樣樣都聰慧的,至少這繡工上可是斷然比不得翁師師,雖然此話有陷翁師師於不利之處,可是話說的終歸還是讚譽好聽。因為璃清的恩寵候賢妃已是有幾分瞧自己不順心了,她可不想過於的表露,便隻能拿了翁師師暫且當了遁甲,隻是候賢妃顯然隻對自己有這興致,倒也沒理會那翁師師的繡工,便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