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北丘卻有些心疼,“以素,你騙得過別人,騙得過自己嗎?何必這樣自欺欺人呢?”
聞言,蘇以素不禁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憂傷,“如果可以讓疼痛減少幾分,自欺欺人又何嚐不可……”
“以素,你又何苦……”
就在這時,沈秀蘭和蘇以信雙雙推開了門走進來。
沈秀蘭手裏提著保溫瓶,看著有人在,不禁詫異地“喲”了一聲,“素素,這是你朋友?”
蘇以素望了望沈北丘,又望了望沈秀蘭,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北丘微笑著站起來,禮貌道:“這位是以素的媽媽吧?阿姨您好,我是沈北丘,和以素打小就認識了。”
“沈北丘?”聽到這個名字,沈秀蘭不自覺地朝著一旁的蘇以信望了望,蘇以信見狀,立刻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裝作四處看風景不理她。
沈秀蘭頓時知道他心中肯定有鬼,但此刻也不好多做計較,回頭微微一笑,答道:“你好,前天聽到阿信說到你,沒想到今天你就過來了,真是個有心的孩子。你應該是剛剛從雲鄉趕回來的吧?有沒有吃過早餐?我今天竟也真的特意盛多了一人分量過來,一路上還詫異著呢,敢情我是預知到今天有貴人要來了。”
聽到沈秀蘭這話,沈北丘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我不餓,你快給以素拿去吧,以素應該餓了。”
沈秀蘭一心以為沈北丘真的是蘇以素的男朋友,又見這孩子著實眉目清秀,又彬彬有禮,溫文儒雅,不禁越看越喜歡,知道年輕人對著長輩不自在,雖然心中還想跟他聊點什麼,也隻好順著他的話,道:“是我糊塗了。”說著就笑著拿著保溫瓶走到chuang頭的桌前,給蘇以素準備早餐。
蘇以素望著沈秀蘭臉上掛著的那抹怪異的笑,心裏頓時有種深深的不安,小心翼翼道:“阿媽,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
沈秀蘭淡笑著望著她,“難道阿媽不應該心情好嗎?還是……你希望阿媽一整天愁眉苦臉的?”
“不是,不是……”蘇以素默默汗顏,知道說不過沈秀蘭,隻得乖乖地閉上嘴巴,目光偷偷望仍在病房門口處站著的蘇以信和沈北丘兩人。
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樣子,她總覺得,她就快要被賣掉了!
那兩人卻沒有看到蘇以素窺探的目光。
蘇以信一臉賊笑地拍了拍沈北丘的肩膀,道:“好兄弟,速度好快的嘛。”
沈北丘有些無語,“你就別取笑我了。”
“沒呀,我這哪是取笑呢,分明是誇讚啊——不過,話說,蘇以素相信你的身份沒?”
“什麼身份?”
“男朋友啊。”
“……我跟她老實說了。”
“沈北丘,你……”蘇以信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人就是迂腐!
朽木啊朽木,不可雕啊不可雕。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想,沈北丘的這個舉動,也確實證明了他沒看錯人。
比蘇以素的眼光好多了!
一點都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吃過早飯後,蘇以素又開始一個勁兒催促沈秀蘭和蘇以信回去了,著重催促沈北丘回去休息!
開玩笑,讓這三個人湊到一塊站在她跟前來,分分鍾讓人窒息啊。
一番堅持後,病房終於安靜下來了。
此時,朝陽正在冉冉升起。
安一然不安地坐在家中的沙發上,手裏緊緊握著手機,猶豫不決。
不知道,蘇以素她,怎麼樣了……
有沒有人救她……
有沒有好好地活著……
這兩天新聞並沒有提及,那麼,就代表著她被人救起了是嗎?
可是……心裏還是很不安,很不安。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隻是一時被嫉妒和憤怒蒙蔽了心智。
猶豫了很久以後,她才終於咬咬牙,堅決地拿起手機,給蘇以素發過去一條信息。
最大的勇氣,也就限於信息了……
聽到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蘇以素悠悠地伸手拿過來,屏幕上卻彈出安一然發過來的信息:“蘇以素,你……還好嗎?”
蘇以素不禁愣了一下。
說到底,安一然也是個可憐的女子。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嘴角冷冷地揚起一絲笑意,回道:“托你的福,還死不了。”
收到回複的安一然雖然有些苦澀,但終究是放心下來,“蘇以素,還好你沒事,不然我這輩子良心都要不安了。”
“安一然,我究竟要恨你還是要可憐你?”
安一然有些發愣,許久才幽幽地回道:“蘇以素,你,確實應該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