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家不如不回家(1 / 2)

第八章:回家不如不回家

告別了那片青山,跨過了那條河,來到這個人跡渺茫的荒漠,這是他的家,一個適應了兩年才逐漸認可的新家。

油紙傘,撐開了,當腳還未接觸那滾燙的黃沙時就撐開了。

右手,依舊如常的捧著書,邊走邊看,不知道是在走路還是在看書。油紙傘下,那張算不上英俊的臉龐上,平淡如常,無喜無悲,無樂無哀。隻是那尋常的眉目下,一雙盯著書目不轉睛的眸子中,泛著一絲怨氣。

身後,一串腳印逐漸湮沒在黃沙之中。

荒漠之中是很難以分清南北的,隻是那個撐著油紙傘在滾燙的黃沙中行走的讀書人,似乎是不需要分清那不著邊際的南北之路,隻需要朝著前走,哪怕是閉著眼走都能到達自己的目的地,因為,這是他的家。

這裏的一切都是很熟悉的,一粒沙,一個個山丘,變化不斷起伏綿延的沙堆。

不知走了多久,隻是那烈日已然消失,晚霞在這黃沙中,紅豔通透。

讀書人合起書,收進懷裏,收起油紙傘,看著眼前不遠處的那座沙丘,走到跟前,漫步走上山丘,站在最高的地段,看著夕陽西下。

夕陽落山了,與讀書人齊平的夕陽正在下落。此刻,讀書人的身前是紅的通透的霞光,而身後卻是一片黑暗,因為讀書人所站的沙丘是這荒漠之中最高的地段,因為這就是他的家,不是這裏的人是不清楚如何開啟這道門的。

左手拿著油紙傘,在夕陽落日下,傘柄插入黃沙之中,然後提起,再次插下,提起,這個動作,讀書人重複了十三次,然後左手拿著油紙傘,右手從懷裏掏出剛放進去的書,翻開,不厭其煩的看著。

他看的不是字,而是書上字的一筆一劃。

在他看來,這種行雲流水的韻與道,若能領悟,定會讓他更進一步的。隻是看了十幾年了,依舊毫無進展。

霞光終是消散殆盡了,黑夜即將降臨,漆黑一片的荒漠,最高處的沙丘上,安寂的荒漠沙丘,陡然間震動了起來,像是地震,又不是地震,因為隻有這一片地帶在震動,最高的沙丘上,沙子突然開始下陷,就像是漩渦一般,而站在其中手持油紙傘,捧著那本十餘年不曾改變的書的讀書人卻依舊不為所動,仿佛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腳開始陷入了沙中,隨後是腿,然後曼及至腰,要是在這裏看到這一幕的人肯定會驚訝,一個人,被活埋在這黃沙之中了?油紙傘和那捧著書的右手都已不見,最後隻剩下一顆腦袋了,隻是那黑夜之中的雙眼卻未曾有一點改變,哪怕是一絲閃爍。

最終就連那顆腦袋都消失不見,消失在黃沙之中。

雖然這段最高的沙丘沙子漏了下去,隻是沒人知道,恐怕不說的話,也沒人注意吧,這片最高的沙丘之上,正在一點點的增高,直至再次成為這片荒漠之中最高的沙丘才停止。

回家了,終於回家了,隻是這種歸家的感覺卻不是那種遊子回家的喜悅,而是一種平淡的情緒,平淡的就像是一碗水。

與往常一般,左手拿著油紙傘,右手捧著書,行走在道路上,雖然與往常沒啥區別,不過這區別還是有的,道路,是一條由石板鋪成望不到盡頭的方形隧道,黑暗潮濕,石板上已經長了不少青苔,像是建成之後便無人打理一般。

隻有經常在這條道路上行走的人才知道,這是一條特殊的通道,隻有那些榮耀的勇士才能走的道路,而他一個十五歲的讀書人,則是這群勇士中的一員,而這裏,就是他的家,一個恐怖黑暗的地方,血腥與暴力並存,生死對於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一不留神就是身死道消,哪怕是那蒼境的修士。

走在滿布青苔的隧道裏,石板上,隱約可見滄桑的痕跡。

“十三,你終於回來了,等你好久啦。”一道粗獷的聲音在那隧道裏悠悠傳來。

讀書人麵色微變,這是一種特殊的功法,靠著聲音來攻擊,看樣子,最近他又是境界增進了不少。讀書人一成不變的眸子裏閃爍著寒意,自己始終是難逃這一戰麼?

自己盡力的拖延著任務的進度,直到現在才回來,他難道是在這一直等著自己麼?

曾經無數次被挑釁的讀書人是有脾氣的,隻是那脾氣隻是對於那些個該殺的人,雖然被挑釁的次數超過了一個人的忍耐極限,但他是一個讀書人,忍著,必須忍著。

“嘿嘿,我就知道你還是那般,不過,這次等你回來,會給你一個驚喜的。”娘娘腔的聲音出現,與之前的粗獷完全不同,隻是獨自看著書的讀書人知道那是同一人發出的,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