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紅玉(第五節)
我喜歡在歌聲中起舞,停不下來的旋律,跳不完得舞步。為我心愛的人穿上最美的嫁衣,即使明天就會死去,即使他的心從沒為我跳動,我隻會默默變成她,你毫無察覺的默默變成她,為你旋轉的舞步……
幾天下來身體漸漸適應了這種異常的負荷,雖然不像從前那般自如,但已經可以正常行動了,而且多虧了鼠玉靈敏的嗅覺我們沒有再迷失方向,徑直朝著沼澤的中心地帶走去。越往沼澤深處走去,大霧開始盡相消散了,樹木開始茂密起來變成了一片樹林般模樣。
夜晚我點燃了一堆篝火,不遠處的樹林中依舊是無數饑渴的眼睛。不知什麼原因,沿途上遇到的獸魂一直尾隨著我們,卻保持著特有的距離並發出低沉的吼聲,但始終從未靠近過。美凝蜷縮著身子懷抱著鼠玉沉沉的睡去,隻是時不時的還是會抽動一下身體。白天又要趕路,到了夜晚本就疲乏的身體又被這些獸魂的叫聲攪得噩夢頻頻,當我一籌莫展地思索著對策時,美凝懷中的鼠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動靜似地。從美凝懷中跳到了地上,然後豎起耳朵向著那沼澤中最深的幽暗處望去!我看了看鼠玉又轉向四周的黑暗中,難道是鼠玉的關係獸魂才沒攻擊我們的嗎?那獸魂又在想保護什麼而不願離開呢?
當第二天晌午陽光將全身照透時,我們終於走出了樹林,眼前出現了一座被樹林包圍的殘舊古宅。而周圍的獸魂們似乎是再沒有任何退路了!慢慢圍了過來擋在了古宅前。
我緊了緊黑臂上的水晶腕甲,露出了腕甲上那魚鰭一樣的利刃,右手則反手握緊著從腰間抽出的匕首。
“龍威,你難道要和它們打嗎?難道你忘了你已經不能使用魔法了嗎?”美凝擔心的問道:
我故作好奇的問道:“怎麼怕它們把我收拾了不成!”
“我隻是想叫你小心點,別又像那時候一樣。”美凝震震地說道:
正說著呢!一隻徘徊了很久的虎獸終於向著我和美凝撲了過來。我連忙伸出黑臂把美凝挽在了身後,順勢右手打出一拳,虎獸被我擊中腹部彈飛了出去。接著我迅速劈開弓步俯身躲過另一隻獸魂飛撲時,黑臂向上一橫露出刀刃從那隻獸魂腹部劃開,在落地後帶著一陣痙攣,屍體下流出了伴著鮮血的內髒。
“你沒事吧!美凝!”我無暇回顧的連忙大聲問道:
“龍威,你的手。”美凝更加擔心的說道:
這時我才感覺到右手拳麵傳來了尖銳的刺痛感,我定眼像那些獸魂身上望去才發現它們的毛皮間散著金屬的光澤。
我舉起帶血的右手,並從我的嘴邊抹過,留下一道血痕。接著向著一隻隻撲過來的猛獸擊去,在腕甲的協作下,我抵住了無數瘋狂的撲咬還是留下了不少的抓傷,而我的反擊卻總是更加致命,但每揮出一拳都能聽到骨頭間碎裂的聲音,仿佛失去了疼痛感的右手,拳頭處已經將血肉打散露出諤諤的白骨。而在我意料之中的事出現了,手捧著鼠玉的美凝沒有受到任何襲擊。
“請快住手,不要再傷害它們了”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在遠處說道:
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停下還在滴血的拳頭,抬頭望去看到了一個有著藍色眼睛和頭發,長著尖尖耳朵的精靈。隻見那滿身都是淤泥的少年跪倒在受傷的獸魂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它的頭,身旁的獸魂們像得到了命令般四散跑開了,隻留下了幾具屍體。
“你沒事吧!龍威。”身後的美凝急忙跑了過來,一手抬起我手腕,另一隻手則開始吃力的扳動著早已經失去知覺並握成拳頭的手指,看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右手。美凝熟練的為我止血和包紮著傷口,卻沒抬頭看過我一眼。我知道她是生氣了。於是笑著說道:“一點小傷,過段時間就恢複了!沒事的。”鼠玉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飛到我肩上幫我****著頸上的爪痕。
等我們稍事處理了下傷口,那少年也將那幾具獸魂的屍體掩埋完畢,站到了我們麵前,說道:“老師已經在裏麵等你們了,請跟我來吧!”
於是我們一行人終於向著最後的目的地走去。那是個有著上下兩層完全一樣結構像古堡一樣的房子,雜草叢生的破碎牆壁四處都是一塊塊脫落的牆體,露出裏麵早已經老化退色的磚石,牆的轉角處一邊露出了一個蔚藍色水潭的一角。另一麵連著進入古宅的巨大鐵門,緊鎖著的窗戶和窗台上屯滿了已經發黃的塵埃和木質窗架才會有的密密麻麻斑紋的漆塊。已經碎裂的石階從碎裂處不斷長出綠茵的草木,完全鏽蝕的大門上麵我看到了一個還能辨出一朵花的圖案,那是我夢裏見到過的三片花瓣的花朵。這時少年打開了裏麵漆黑一片的房門,點燃了走廊中的燭台,跳動的火苗下到處都是滿滿堆積灰塵的裝飾品和生活物件,在這歲月的流逝中從未有過任何的挪動也沒有一點雜亂。昏暗的燭光下我們向著閣樓間的房中走去,昏暗的房中除了一個很是幹淨的書台,四周都是已經結滿蜘蛛網和鋪滿灰塵的書籍堆滿的書架。
“我等你很久了,龍威。”幽暗的角落處傳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我向角落處望去,並說道:“你是我們要找的那個隱者嗎?”
“隱者?我不確定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人。但我是把纖紅眼給你的那人。”
老人的話語讓我想起纖紅眼被放進我體內時,天空中出現的聲音,我本能的向腰間摸去,纏著厚厚綁帶的手忍著劇痛勉強拔出的匕首,卻在最後還是伴著金屬掉落地麵的碰撞聲,依舊在不受控製的抖動。這時一個極其幹瘦蠟黃的老人從漆黑的角落走到了燭光低下,並發出細微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