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糜爛(1 / 1)

與安梔藍分開後,天心第一次感覺到無事可做,或許是在故鄉的星球上,泰坦人民崇尚暴力,所以無時無刻都得不到消停,這使得已經趨於習性的天心,一時間有點難以招架如此突如其來地巨大的變化,但現在地球可是法製社會,是不被允許隨意打架鬥毆的,天心想了想,索性先去找份工作開始了自己的工薪生涯。

天色漸晚,當蔚藍的天空染上一抹紅色霞光,安林市的紅燈區,卻開始了真正繁華的時刻。

燈紅柳綠的大街上,行人絡繹不絕,濃妝麗人恰到好處的站在各個分點,等待“專業人士”的光顧,絢爛的霓虹燈散發著勾人心弦的色彩,照亮著整條街道,引人入勝。

一處類似於歐洲八十年代上葉的巴洛克式獨立建築前,由紅色led燈管組成的四個大字“粉暖柔鄉”閃爍變換,尤為醒目,建築四周的牆壁上被精心刻畫出鏤空地女子圖案,衣不蔽體,大多姿態婀娜,動作銷魂蝕骨,惹人側目。

如此露骨大膽的設計,幾乎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理解當中所蘊含的曖昧意味。

然而位於這家“粉暖柔鄉”的二樓某隔離廳室內,此時正上演著一幕狂放不羈,勾人心神的原始畫麵。

薛莫棋本玩得真高興,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停下動作,皺眉看向房門口,眼底閃過一抹疑惑,那欣兒卻是粉唇一嘟,臉上滿懷不樂意。

薛莫棋懶得搭理一直粘著他的女人,想到什麼,好似忠誠的信徒聽到那莊嚴肅穆的古鍾震響,立馬起身穿起襯衫,神情肅然的走向門口,當門被打開,果然,一名玉髻高束,身著紫袍,麵色淡然的老者出現在視線之中。

見到老人,薛莫棋少有的一副畢恭畢敬姿態,朝老人鞠躬施禮,沉聲道:“師傅”。

來人正是之前與天心一番交手,後又灑然離去的紫袍老頭。

此時老人不鹹不淡地“嗯”了聲,背著手走向屋裏,對那張大床上還未搞清狀況,依舊光溜溜的女人,視若無睹,老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幾分斥責地道:“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方才成就道途,尋得道心,這般縱欲驕沉,又讓為師怎堪委你以重任?”

薛莫棋臉色有些不自然,卻不敢絲毫反駁,冷汗岑岑道:“師傅教訓的是,莫棋謹遵教誨,定當痛改前非”。

轉而對那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欣兒低聲斥道:“沒聽見?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

女人見男人麵色忽然變得陰晴不定,豺狼似的眼神好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剝,短暫愣了愣,下意識的快速穿起衣服,精致的小臉有些漲紅,也不知是因為驚嚇還是羞憤。

“穿什麼穿!趕緊出去,不過一個出來做的妓女,還怕別人看見不成!?”見女人還在按部就班的穿戴,薛莫棋生怕她再多待一會,來人就會發飆,緊張地低喝道。

聽見男人口不擇言的話,女人穿著衣服的手陡然一顫,這一瞬間,好似一張付諸無數心血所描繪而成,本精美絕倫的畫卷,被得到它卻毫無欣賞能力的人,不留情麵地一把將其撕扯粉碎,無數畫麵如零星冷雨,全部化作灰暗的風塵,散落了一地。

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將女人全身心包裹,冷冰冰的毫無溫度,讓她一時間整個人都呆在那裏。

“發什麼愣!讓你滾出去沒聽見麼?!”薛莫棋見女人突然又沒了動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裏不禁竄火,直接走上前打算將女人拉出去。

然而就在他剛握住一隻蔥玉似的修長手臂時,卻被女人突然發瘋一般的狠狠甩掉。

女人突然抬起頭,清冷的麵容毫無感情/色彩,一雙冷冰冰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這名甚至朝夕相處熟悉到陌生的薛家大少,冷哼一聲,慘淡的麵孔閃爍著晶瑩,是剛剛滾落地熱瑩瑩的淚珠。

冷聲道:“薛莫棋,我關欣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能讓自己感覺後悔的事,就算一個人在街巷裏流浪乞討的時候,我也從沒後悔過自己當初的決定,直到遇見你,我以為得到了這個世界裏幾乎被排擠到角落裏的良知,人與人之間已經快要消失不見的關懷,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錯的徹徹底底!

原來這副高雅的嘴臉才是真正的虛偽,道貌岸然,人麵獸心,披著美好與眷戀的柔情似水,本質上卻豬狗不如,甚至遠遠不及那些土匪強盜,至少人家光明磊落!不是掩耳假麵的偽君子!!”說到後來,女人嚶嚶啜泣已經轉為近乎尖叫咆哮,好像拚了命似的要把內心的痛苦與悔恨挖掘出來片片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