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樓上有人？”
柯望春神色不變，“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聞朝顏躲在門後麵偷聽，背後生出一片雞皮疙瘩。他都這麼剛的嗎？
這不是擺明要讓安祈望進來看看！
在聞朝顏看不見的地方柯望春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安祈望，語氣冷淡：“你來這裏幹什麼？”
安祈望笑了笑，對柯望春的態度並沒有什麼感覺。正常人經曆過這些還能對仇人的兒子喜笑顏開他才覺得有問題。
想到自己不省心的母親，安祈望眼中閃過一絲厭煩，“我媽讓你回去一趟。”
柯望春直接拒絕：“不回！”
安祈望也習慣了柯望春的拒絕，聳聳肩，“我隻是個傳話的，回不回隨你。”
安祈望有時候也覺得他媽有病，舅舅害死人家的父親，她把人家的小青梅遠嫁別的城市最後客死異鄉，自己身邊圍著紅男綠女還妄圖人家愛她？
有病！他們全家都有病！包括他自己！
柯望春咬緊牙關擠出來幾個字：“有病！”
安祈望：“謝謝。”
門後的聞朝顏：“？？？”這人確實有病。
安祈望的任務完成，揮揮手轉身就走。他根本不好奇樓上的是誰，更不好奇柯望春想做什麼。他新看上的小美人死了，有這個時間他不會找個地方緬懷一下他跟小美人有緣無分的一麵之緣。
一直到樓下沒有動靜了，緊繃著背的柯望春才鬆懈下來，背後已經被汗水打濕。
安祈望從來都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這麼無害，反而因為性格缺陷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簡而言之，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轉身回了閣樓，聞朝顏已經找了個地方坐好等候了。
“你真的是安祈望的後爹？”她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
這是柯望春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他絕望閉上眼睛，“隻有這樣才能夠留我一條賤命。”
“聞小姐，我是不是很無能？”
聞朝顏搖頭，“柯先生忍辱負重，不然這些證據也沒有機會交到夏先生的手上。”
柯望春看著窗外，目光灼灼，“聞小姐，盡快出城吧。”
舅舅說柯望春信得過，聞朝顏將證據交給對方後就開始準備離開的事情。
他們要趕在劉雙全被夏先生抓起來之前離開，不然杜啟瑞肯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就是不知道柯先生怎麼辦。”
陳喬知渾渾噩噩，聽見聞朝顏的聲音下意識抬頭，過了良久突然開口：“他應該早就不想活了。”
柯望春母親早逝，是父親一手拉扯大的，柯教授於他而言重如泰山。
父親和愛人去世，同門師兄弟也間接被滅口。杜啟瑞的妹妹也不是什麼好人，折辱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他那位蘭枝玉樹般的師弟早就被壓彎了脊背。
夏先生不會輕易相信他的，所以他的那條命就是投誠信。
當天晚上，一聲巨響，街頭無名書屋的老板從頂樓一躍而下……
聞朝顏站在街角被人群推搡上前，昨天還鮮活站在她麵前的男人猶如一攤爛泥一樣躺在那裏，身下的血順著地磚的縫隙蔓延。
“這位小姐快躲躲！”有人抓著聞朝顏後退，沒有讓血髒了她的鞋子。
聞朝顏低聲道：“還是遲了。”
人聲嘈雜，她的話並沒有被旁人聽見。因為死的是督軍的妹夫，很快巡捕房的人就來了，緊接著就是杜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