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閣是兩層木質小樓,樓下共東西兩間廂房,平日裏杜羽都是住在東廂房。
老顧他脾氣有些古怪,放著幹淨整潔的西廂房不住非要住在院內雜亂的柴房,杜羽也隻好任由他而去。
至於二樓,那是杜羽練劍修煉之地,老顧也不上去,用他的話說‘太監娶了媳婦,書架擺了花瓶,蒙了塵也是白瞎’。
東廂房內白氣縈繞,杜羽安靜地盤膝坐在床榻上,一股低沉的吼音時而隱時現,隱隱有衝破杜羽身體直衝雲霄之勢。
白氣入體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八條玄脈仿佛八條恐怖的應龍不斷吞噬著天地至寒之氣,與此同時他體內的寒毒也逐漸加深,也就是說杜羽修為每進一分他體內的寒毒便加深一層,離死亡便更近一步。
如果杜羽能夠內視,一定會發現他的白骨上此時已經蒙上了一層白白的寒霜如一朵朵綻放的寒梅。
低寒的體溫已經到一種可怕的程度,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放棄的念頭,在他心中埋藏著一股極深的仇恨,比這寒毒更加心寒。
良久之後,杜羽口中吐出一口寒氣,眉頭緊皺的自語道:“這應龍玄脈雖然強大,可是修煉起來太過困難,第九玄脈穩固如寒鐵玄冰,想要破開遠非一日之寒。”
杜羽起身活動活動坐僵的雙腿,向著屋外走去,他剛想去問老顧有沒有一個美貌少女來找他,卻看到王夢瑤在坐在院內的石凳上,一雙美極了的丹鳳眼正瞪著蹲在不遠處的老顧,臉上滿滿的怒意。
老顧也不瞧她,自顧自地打理著他的花圃中的紅菊,口中還不時罵道:“長得漂亮頂個什勞子用,等寒霜鋪地,還不爛作一坨,如那糞土一樣。”
王夢瑤七竅生煙,這老頭指桑罵魁都不饒舌,不揍他一頓如何能消氣,卻見杜羽站在身後偷笑,一雙殺氣磅礴的雙眼立馬瞪向他,嚇的他一口口水差點沒嗆死。
“老顧就是這怪脾氣,你莫要生氣。”杜羽訕訕解釋道。
王夢瑤白了杜羽一眼,不再去管老顧,指了指地上的箱子道:“你住哪屋?將這搬過去!”
“我住東廂房,不過你既然搬來了,那我就搬到……”
杜羽話說了一半便被打斷了,王夢瑤虎著臉瞪著他,大聲嗬斥道:“廢什麼話,快把箱子搬進去,再去燒點熱水伺候姑奶奶洗澡!”
杜羽本來心裏鬱悶至極,當聽到最後兩個字卻是目瞪口呆,剛要發問卻見王夢瑤又要發怒,急忙提著箱子向著東廂房而去。
看著杜羽倉皇逃竄的身影,王夢瑤猶如蟬翼的紅唇勾起了動人心魄的弧度。
接下來,杜羽便完全充當仆人的角色,劈柴、燒水、端水,這些事杜羽並沒有讓老顧去做,杜羽知道就算他開口老顧也不會動,隻好風風火火的忙個不停。
杜羽將浴桶內的水溫調節合適便欲離去,卻不料王夢瑤已經褪去了衣裙,露出雪白無暇的香肩,纖細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回眸一笑連帶胸前波瀾壯闊景象也欲探雲而出,若不是垂在胸前的三千青絲遮掩,真可識它一個廬山真麵目。
氣象過於壯觀,杜羽隻覺氣血迅速上湧,急忙逃竄。
“來給姑奶奶搓搓背!”
杜羽前腳剛出門,便聽到身後傳來王夢瑤的吩咐聲,當即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莫要太過分了!”
說完便闔門而去。
東廂房內霧氣騰騰,王夢瑤想起剛才杜羽急忙逃竄的模樣,精美絕倫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壞笑,而後又想起自己居然在一個男人麵前脫光衣服,不由得臉上開始染上了一絲嫣紅,朦朧間宛若脫俗下凡的仙女塗上了胭脂,別樣的俏麗。
就這思量想去,也不知折騰了多長時間。
杜羽出了東廂房便見到老顧坐在石凳上,捧著一根約兩尺來長的大煙鬥‘噠吧、噠吧’個不停,見杜羽出來便咧嘴罵了一句:“一身的賤骨頭,越是這麼烈的玩意,缺是抽的這麼來勁,活膩歪了。”
杜羽早就習慣了老顧不堪入耳的碎言碎語,去西廂房拿來一壇杏花酒、一個碗,便坐在老顧的對麵自斟自飲起來。
杜羽知道這老仆喜抽煙從不沾酒,所以也沒有過問,將碗中的杏花酒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杜羽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不知是這杏花酒太烈熱氣上湧,還是老顧的煙熏太衝辣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