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裏,櫻又來給徐子夜送飯菜,徐子夜心想,在這裏待著也不是個辦法,得想法子到冰牢裏去救人,可是要怎樣才能說服這小妮子放了自己呢?
外頭傳來一聲巨響,一聲“把人交出來!”剛落,隻見菊邁著流星大步闖了進來,望望櫻與徐子夜,叫囂著要押徐子夜去見宮主。櫻急了,趕忙護在徐子夜麵前,可又不知編個什麼樣的理由拖住菊。菊見狀,把她扯到一旁,小聲問:“你這丫頭怎麼了?怎麼老護著這個男人?”櫻紅著臉避著她。菊又問:“你老實說,是不是對他有意思?”“我......”
菊與櫻雖從小都未接觸過男人,但菊畢竟大一歲,也偶爾到外頭去接應過宮主幾回,論男女之情,自然懂得比櫻多些。櫻支支吾吾半天描述不出來的那股心頭滋味,菊明白些許,畢竟她心裏也對徐子也有幾分愛意,隻是她穩些,始終將宮主的教誨放在第一位。菊恨恨地敲了敲櫻的腦袋,怪道:“宮主說的話你都忘了嗎?”櫻眨巴眨巴大眼睛,像是反抗又像委屈地說:“可他看上去不是壞人啊!”
“唉——隻怕是他生的俊朗,把你的魂全勾了去!”菊說這話,一腔無奈,仿佛也是說給自己聽。
櫻輕輕摟住菊的胳膊,求她不要抓他去見宮主。
“這怎麼行!這裏闖進了個男人,宮主是知道的!就算宮主不知道,我也要把這個膽大包天的賊人帶去!”說著就要進屋抓人。櫻一求再求,可菊的態度十分堅定。
“好姐姐,這次你就依了我,讓他多在我這呆幾天吧!”
“不可能!他多呆一刻,便多一分逃跑的幾率!櫻——從小到大,你說什麼我不依?隻是這次,我若依了你,這宮裏豈不是要大亂?”
這時,旁邊一位平日與櫻交好的婢女也開了口勸主子,說:“櫻宮主,您藏這麼一個男人在宮裏,這是死罪,恐怕遲早會叫人知道,到時候宮主定不會輕易饒過您的,我們大家自然也都活不成,您可要想清楚啊!”
徐子夜聽到這裏,見櫻一臉為難樣,靈機一動,挨到門邊說:“我說,這位菊姑娘,我倒有個辦法能叫你櫻妹妹心甘情願放了我,你何不試試?”
菊思慮再三,覺得無論他無論耍什麼花招,總歸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於是答應了。她假裝不屑地掃了他一眼,回道:“說!什麼法子?”
徐子夜往前走了一步,卻被在旁的幾個婢女“唰——”的一聲用劍圍住了脖子。櫻急的親自上前驅散了那些婢女。徐子夜窘迫地笑笑,對菊說:“我的這個辦法,最大的特點就是公平!”
“怎麼個公平法?”
“四個字——願賭服輸!”他伸手比劃著,“你既想押我去見宮主,那就拿出實力來再跟我比試一回,好讓我心服口服!”
“哼!你想耍花招?進了落花塚就別想活著出去,你難道不清楚嗎?”菊的口氣很張狂。
“切——什麼花招!我看你是怕了!”徐子夜的笑中也添了三分輕蔑,明顯的刻意為之。
菊果然被激將法擊中,大喝一聲:“我怕你?笑話!我看是你昨日沒被我教訓夠,現在又皮癢了才是!”
“隨你怎麼說,既然不怕,那一戰便可!若你贏了,我立刻乖乖隨你去見宮主,若我贏了,求的不多,隻願在這櫻花宮裏多呆上一日,一日之後你再來抓我也不遲!如何?”
菊再三思慮,一來胸有成竹,認定他不是自己對手,二來他的要求並不太過分,便就答應了。徐子夜看著菊拔出菊葉刀,於是要討自己的龍雨劍,櫻抱著龍雨劍遲遲不願遞來,隻滿臉擔憂地望著他。昨日在長廊裏,他被菊修理的那副慘樣曆曆在目,現在他又要去找打,她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可又想不出比這更好的法子。
一方是陪伴多年的好姐姐,一方是一見鍾情的男子,其實,雙方任意一人輸,她心裏都是不情願的。
“櫻,你發什麼呆!還不趕快把這賴小子的劍給他,好讓我速速打得他滿地找牙,讓他心服口服!”句催道。
櫻沒辦法,隻能把劍遞給徐子夜。徐子夜衝她微微一笑,極小聲地說:“放心,不會有事的。”說罷,便抽刀出鞘。
櫻命人快去把門關緊,安置幾個人到外頭把風。
院子裏,秋風乍起,卷的殘花枯葉漫天、衣衫簌簌作響。兩人隔著五步之遙,互相提防。菊橫刀在胸,徐子夜劍尖觸地。他看著她傲慢的神情,心中竊喜。上回劍戰匆忙,惶恐之下,他隻使了一半功力,加上對落花塚的劍法生疏,落敗是自然。可這回,他已知曉幾分她的手法,神閑氣定下全力以赴,勝算絕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