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香樂地(1 / 2)

相傳五百年前,神人魔三界大戰,以人神兩界聯手擊敗魔界告終。魔界之王烏月灰飛煙滅前,怨念化作三件魔器,流落人間。百年來,無人知曉其真實性,但江湖上稱,但凡得三件魔器之一,便可在半日之內隻身斬獲半個武林。英雄豪傑競相爭之,殊不知魔器之主,早有定數。

北宋太平年間,洛陽城一家名叫“天香樓”的客棧生意興隆,整日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掌櫃名為餘有福,為人和善,手下盡是些乖巧夥計,隻有兩個調皮搗蛋鬼小廝,一個叫胡炎玉,一個叫徐子夜,年方十九和十八,都是沒了爹娘的孤兒,但為人仗義,精通武藝,平日裏被店裏夥計親切地喚作胡大哥和徐大哥。二人平日玩的最親,一同闖些小把戲,可性情卻截然不同。

這日裏,二人又躲在柴房裏偷懶,順便談些閑話。

胡炎玉掏心窩子道:“我打算再過些日子,攢幾個盤纏,拜師學武功,到外頭去闖闖。”徐子夜隻當他說些胡話,全然不在意。胡炎玉又問他有什麼打算。徐子夜晃了兩下頭,嘴裏叼根草芥,隻哼哼唧唧。

“瞧你那副吊兒郎當的德行,趕明兒哥哥我在外頭闖出個名堂,到時候回這天香樓拜訪,沒準見你還是這副這要死不活的模樣!沒長進!”胡炎玉隨手抓起小石子往他腦門丟去。這一丟,把他丟醒了,於是嚷嚷道:“大白天的,你出去闖你的去,我在這天香樓裏活的正快活呢,懶得走動!”說著,便扯下破帽子遮在臉上要睡覺。胡炎玉不依他,上去揪他起來,罵道:“你堂堂七尺男兒,就沒點誌氣嗎?難不成你要在這裏憋上一輩子?虧我把你當兄弟,沒想到你竟這般惰性!”徐子夜被訓得沒法子,隻得起身說一番讓他歡心的話。

“我的好哥哥,我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你瞧瞧我,一副破爛模樣,整日沒個正經,又沒心思琢磨什麼上進的玩意,注定潦倒一生,可你就不一樣了,你通身氣派了得,但凡常人都比不上,又生的比我眉清目秀百倍,將來定是個江湖風雲人物!我倆之間差那麼多,你又何苦浪費口舌勸我呢?我隻管在這天香樂地偷偷小懶,等你日後風風光光回來,咱哥倆再痛痛快快喝上一桌!如何?”

胡炎玉聽了這番恭維之詞,心裏自然跟吃了蜜似得甜,也就不再煩擾他睡覺。可想了想,又問。“子夜老弟難道就沒想做的事?”徐子夜的眼珠咕嚕咕嚕轉了幾圈,身子湊上來,悄聲說:“不瞞你說,我倒真有個念想!”“說來聽聽!”“嘿嘿!”徐子夜靠在灶邊癡笑幾聲,說,“我老做夢夢見個一身紅衣的姑娘,我就想著,要是能娶她為妻該有多好!”胡炎玉聽了,嗤之以鼻。“我當你多大報複,竟在這裏想女人,果真高估你了!”說罷,便走了。

晚上,兩人因白日躲在柴房裏偷懶而被餘掌櫃叫到屋裏訓了一頓。訓完之後,便在後院子裏吃起了酒。

“說起來倒也真對不起餘掌櫃,平白無故養了我們這兩隻懶蟲,為難他了。”徐子夜想起掌櫃方才唉聲歎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心裏泛起一絲愧疚。

“話不能這麼說,當年若不是我爹娘在山上救他一命,他能活到今日嗎?爹娘死後,他理應報恩,撫養我們!”

“就算你說得有理,那也不過撫養你一人就夠了,何苦還要連我一起帶大?我真是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這你就見外了,你是我好兄弟,有我一口飯吃就少不了你一口水喝!再說,我又不是賴在這不走,這小小池塘可留不下我呢!來!幹一杯!”

一杯冷酒下肚,徐子夜突然感覺胃中如烈火在焚,一會兒又寒如刀絞,隱隱扯痛。這是老毛病了。七年前,他因這病發作,暈死在胡家門前,被胡氏夫婦救起,結識了炎玉,後胡氏夫婦慘遭仇家殘忍殺害,二人就被送到了餘掌櫃這裏,掌櫃念舊恩,待他們不比親兒子差。人的造化,真是奇妙多端。當初,胡氏夫婦遇害時,胡炎玉恰巧出去了,隻有躲在後屋林子裏的徐子夜瞧了個一清二楚,他看見那些人都露出左臂,上麵都燙著“川”字一樣的疤,個個凶神惡煞,手裏都拿著利器,下手毒辣至極。等那些人走後,他趕忙跑到胡氏夫婦跟前,夫婦倆憑著最後一口氣,隻留下一句話——“不要告訴玉兒是誰殺了我們。”冤冤相報何時了?他猜想,胡氏夫婦一定是不想自己的兒子替他們報仇才這麼說,可報仇之心從沒在胡炎玉的心裏泯滅過,他一直尋覓著仇家。後來,徐子夜曾見過一些左臂上刻“川”字疤的人,也知曉了對方是江湖上的三大門派之一——風川堂,便更加不敢告訴胡炎玉了。胡家對他有恩,他必是要處處為胡炎玉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