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他們的禮服都是手工定做的之後,喬安隻能嘀咕了幾句‘真是奢侈’,無奈之下,他又掏出隨身攜帶的相機,給他們幾個拍了幾張照片——也許他可以憑借著這些照片也能定做一套呢?反正好看就行,關起門來玩情趣肯定棒極了……
朱子墨一行人草草的吃了兩片吐司麵包墊墊肚子,就分乘幾輛奔馳,駛向了紅毯的方向。
在戛納電影節,從你是否被官方主動邀請開始,就已經打上了標簽。在這之後,你住什麼樣的酒店?配什麼樣的豪車?走紅地毯的順序?還有允許駐留的區域?都是有講究的。像那些逼格最高的,就是名氣很大,被官方主動邀請的劇組,他們都被安排住進了戛納的Majestic Barriere酒店,五星級,電影節買單,媒體們的關注力基本都被這些人霸占了,如果和他們撞了紅地毯,純粹就是噩夢。
戛納的城市並不算大,酒店資源每到電影節期間,就供不應求。像是朱子墨他們這一群,就是自己報名參加的,沒什麼名氣,但因為是攜作品而來,走紅地毯也十分的有底氣,挑準一個好時機,也能贏來不少關注。
然而電影節期間來戛納的,可不光是這些有作品的劇組。還有一些人,他們一般是各大讚助品牌商的代言人,趁此期間亮亮相,博博版麵什麼的,他們有自己的區域,雖然看似打了一場醬油,但總的說來,也算得上名正言順。
最後一批人,則純粹就是來蹭紅地毯的,期間完全自費,基本沒有誰認識,穿的亂七八糟的照幾張相回國報道出去,讓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還會覺得‘沒想到她會這麼厲害’!其實,就連外人都為她們尷尬。
名利場的眾生態,在這裏都可以看遍。
十幾分鍾後,他們的車駛進了會展區。
裏麵已經非常熱鬧了——不對,應該是有點過於熱鬧了。
今天的天氣很棒,溫度適宜,風和日麗。會場不遠處就是海灘,習習的海風吹來,讓人感覺到分外的愜意。
紅毯綿延到場外,長長的一列兩旁幾乎站滿了各國各大媒體的記者,□□短炮對準了入口處,每當有車駛來,就都伸長脖子拚命往外看,此時紅毯上已經站了幾波人了,攝像機的閃光燈此起彼伏,不時傳來幾聲尖叫——但可能是因為重量級的明星還沒有到,這些尖叫聲顯得很零散,不夠熱烈,隻局限於一小塊地方,應該都是來自本國媒體。
坐在車裏往外一掃,朱子墨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這次電影節的主辦方有點不靠譜,以他一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各區域布置的都有些太過雜亂了,也就紅地毯這塊還好,其他區域包括工作人員在內,都很有幾分無頭蒼蠅的感覺,大多數的人都在操著各異的語言雞同鴨講,這讓整個大背景都像是菜市場一樣,顯得浮躁起來,朱子墨登時就有些失望。
不是說戛納電影節是最有影響力的電影節之一嗎?
當然,也是後來他才知道,本屆電影節還真是特殊的一次,新舊管理層權力更替,時間太倉促以至於沒有交接好,這才讓管理上混亂了起來,不光是開幕式,之後的十二天都是在亂糟糟中度過的。
可惜朱子墨不知道這一點,他這一失望,別的不說,僅有的那一點緊張感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和他坐一輛車的是吳君起、沈平章、衛雅軒,他注意到包括吳君起在內,大家都有點緊張,氣氛凝重的很,不由回轉頭來,微笑著給他們打氣道:“都別緊張,這些電影節,國內就是吹捧過頭了,你們看看外麵的氣氛,哪有那麼莊嚴肅穆、奢華高雅什麼的,所以都放鬆點,想想我們的電影,我們比誰都強,用得著謹小慎微?!”
同車的人聞言也都往外看了一下,同樣的狀況不提醒的時候還未曾留意,這一提醒,果然如此!這大概就跟山裏人去城裏有錢親戚家做客一樣,本來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突然間發現,城裏親戚也照樣摳腳挖鼻孔,吃的穿的也沒比自己強到哪裏去,於是立即就放鬆下來了,可以拿出正常的態度跟人家交流了。他們下車的時候,在姿態上,已經變得坦然而落落大方了。
兩輛車的人彙聚到一處,整個劇組一起走上了紅地毯。
在接近入口處的紅毯左邊,勞倫斯正一邊擺弄自己心愛的鏡頭,一邊焦急的往外看。
他供職於在法國最有影響力的時尚周刊Elle,這重身份說出去仿佛挺有麵子,可遺憾的是,他還是個菜鳥,有分量的大片輪不上他掌鏡,這次更是被派到戛納來拍攝素材——要知道,電影明星是電影明星,時尚是時尚,兩者看似聯係緊密,實際上卻界限分明。在時尚界,極少數明星的品味能得到認可,大部分則要受到群嘲,所以每年特派來電影周的家夥都是可憐蟲,這個差事擺明了是塊雞肋,可對勞倫斯來說,他依然倍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