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認錯?當真這般巧合?”林衝等人都狐疑道。“凡哥說得不差,這個地方我們來過。”牛仁道。梁文真舉目四望,周遭的山嶺荒原地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師父,你說此地是你祖先在嶺南的鄉下,可是上次到來之地?”趙民也已記起,這個地方過去確實來過。“不用看了,此地是佛山,我們上次到過。”梁文真一開始驚得張大口,半晌才回過神來道。為甚麼,為甚麼念過咒語之後,即刻離開原來時空,去到另一個地方,莫非,莫非在念咒語之前,一心想的地方,是自己的出生地,是自己的家鄉,是自己一直魂牽夢繞,向人謊稱的海外鄉下?而此刻,此情此景,卻又確鑿無疑。當年去問過的草屋,還在原地,記得當時一名老漢告知自己,從來沒有姓梁的居住於此。
在自己念出咒語的一刹那,在那一刻之前,在抱定必死之念之時,定是因心中所掛念的,是家鄉的一草一木,是不自禁的思念,才得以在咒語念出後,回到家鄉。羅真人通天徹地,法力無邊,他的咒語沒有騙人,而且神仙可用,凡人也可用。可是,如今是回到了北宋末年,還是其它時代,梁文真卻不敢確定,一肚子疑惑。“走罷,那邊應是市鎮,我們過去問問。”梁文真不願意再去問這幾戶鄉民,擔心答案還是失望,不如走向市鎮,即時便可知曉一切。
“這位兄台,此地是何處?”走在前頭的梁文真,向一位頭戴方巾的讀書人探問道。“此地是大名鼎鼎的佛山,這都不知曉麼?佛山有名,是因英才輩出,我正要上京趕考哩!”讀書人道。“那如今是甚麼年份?”梁文真又問。“你們從月亮上來的麼?今年是宣和六年,不會連這個都不知罷!”讀書人不耐煩道。“多謝兄台。聽說兄台要上京趕考,我還是勸你,休要上京,下一科不考了。”梁文真好意提醒道。
“你是當今聖上?說不考便不考,想害我不成?”讀書人惱怒道。“你不信,自去上京趕考罷!到時休要怪我未曾提醒。”梁文真被人懷疑慣了,並不以為忤道。“我看兄台一行,衣衫不整,如此落魄,便不必操心他人罷!”讀書人冷哼一聲,不屑而去。
“我們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佛山!”梁文真欣喜道。“梁哥哥,那我們之後,卻去何處?”許凡問道。“先找個酒肆,吃飽飲足,再找一隻船去廣州。”梁文真道。“又去廣州?”魯智深林衝等人,吃驚道。“我們先前去到的廣州,是一千年後的廣州,如今我們要去的廣州,卻是大宋宣和六年的,不必驚慌。”梁文真道。“湯大哥在廣州獵德做村長,我等去盤桓幾日。”趙民道。牛仁許凡二人紛紛道好,魯智深林衝等人則不置可否。
話不絮煩。梁文真等人吃過飽飯,牛仁許凡出外,尋到一艘漁船,願意以五十兩載他們一行前往廣州。梁文真等人上船,經由西江順水而下,前往珠江。還未到達廣州,天已墨黑,眾人在船上過夜。翌日一早出發,中午時分抵達獵德。
湯馳見到梁文真等人,大吃一驚。聽罷許凡趙民將各中離奇經曆,說過一通,湯馳才知原委。前逢蔣兆許晉也在幾日前到達廣州,眾人相見,不免唏噓一番。“梁總,我們此番出來,帶來信鴿,梁總可傳書東京,告知平安。”蔣兆道。梁文真即刻修書,告知許良潘恬,他們人已在廣州,並吩咐可派人前往山西襄垣五陰山下,告知玄道長等人,可回東京等候,不必一直留在五陰山下。
休整五六日,梁文真等人思歸,蔣兆許晉湯馳依依惜別,眾人坐上湯馳備下的船隻,一路向北,往東京去。水路好走,陸路反而艱難,好在梁文真牛仁許凡趙民四人都曾走過這一路,已然熟悉,頗為順利。長途跋涉,曉行夜宿,一個月有餘,從揚子江拐過潤州,即今日鎮江,進入京杭大運河。梁文真想起李逵正在此地做都統製,向扈三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