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梧說的不徐不疾,語氣中也染上了一絲回憶的味道,可落在張琪心裏卻不是滋味。
一直以來,她都是自卑的,她沒有太出色的外貌,沒有足夠的能力,也沒有良好的家世。
這樣的她在那如王子般的韓澈麵前是沒有自信心的,沒有把握能守著他。
可在司梧的話裏,白顔是一個漂亮而又能幹的女人,這樣一來是誰都會選擇白顔而不是她的吧!
司梧假裝沒有看到張琪眼中的自卑,繼續自顧自的說道:“白顔那裏都好,可是她卻是單親家庭,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她的爸爸也不理會她,所以她很寂寞,很孤單。”
“韓澈的媽媽是一個很注重門當戶對的女人,當她得知自己的兒子跟這樣一個家庭不圓滿的女孩在一起的時候,就前來找白顔談話,至於那些內容,想必你也能猜出來。”
張琪點點頭,心中對白顔也有些同情,想必當初麵對韓澈母親的時候,她的心很痛吧,被人當麵踩著自己的逆鱗,那種感受很難過吧。
“那時韓澈還年輕,也跟其他男孩子一樣沒有想太多,沒有將白顔眼中的悲傷與難堪看在眼裏,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來找過她,白顔怪他不關心她,韓澈氣她無理取鬧,兩人從在一起以來頭一次吵了一架,也因為這一次,白顔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張琪急切的問著,她知道這肯定跟韓澈選擇白顔有關。
“車禍。”
司梧冷漠的吐出這倆個字,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和韓澈看到白顔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時的慌張與寒冷。
那時的白顔全身都是血,不斷的流出來,整個人沒有知覺的躺在地上,那個場景比每一部恐怖片裏還要令人害怕。
“白顔當時被車撞得很嚴重,整個人都是血,身上也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我和韓澈在手術室足足等了八個鍾頭,才等到醫生出來。雖然救回來了,可是那個有著藍色眼睛的醫生卻冷漠的說那個平時嘻嘻哈哈的白顔會變成植物人,要永遠都躺在那充滿消毒藥水的病房裏。”
司梧的語氣還是那般的平靜,似乎這一切都是別人的故事,他隻是一個旁觀者。
“韓澈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選擇了白顔嗎?”張琪艱難的問著,可是她知道她猜得沒有錯。
司梧不回答,接著自己講述著:“韓澈知道後,當時整個人就愣了,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樣失魂落魄,看到他那樣無助迷茫,那時的韓澈受了很大的打擊。”
“所以一直在後麵他都沒有再談戀愛,也不再和同學們來往,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總是會每天去醫院看白顔,總是會在她房間裏坐到天亮,也越來越沉默,不再愛笑,不再流露自己的感情,像一個機器人活著。”
“他這是在懲罰自己。”張琪輕輕的說著,她知道韓澈這樣做是在懲罰自己,那個傻子肯定以為這都是自己的錯,他肯定很愧疚。
“是呀,他在懲罰自己,他要用自己的一生來補償白顔。可是終於有一天,他笑了,他會看見一個女孩露出自己最真實,最初的微笑。”
司梧托著下巴,笑著說著,似乎他在表現當時韓澈的喜悅。
“那個女孩是我嗎?”
張琪有些不確定的問著,她實在想象不出韓澈冷漠的樣子,他在她麵前一直都笑著,一直都是溫和著,難道在遇到自己之前他一直冰冷的過著嗎?
司梧點點頭,其實在那時候他就知道韓澈喜歡上了張琪,而他也喜歡上了她,兩個人都喜歡上了這個笑得溫暖的女孩。
“那這次韓澈又是為什麼不要我了呢?”
張琪終於對司梧問出了這個問題,內心是那麼的忐忑。
“琪琪。”
司梧悲傷的喚著張琪的名字,眼神也憐憫的看著她,這令她心裏很不舒服,她討厭這種眼神,因為一旦看到這熟悉的眼神,張琪就知道自己又要被拋棄了。
“夠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下去了。”張琪想逃,逃開這種化不開的憐憫,逃開這種從小就陪伴她的眼神。
她又一次的出門了,可是這一次她去不知道該走向哪裏?
即使知道了答案,可她的心卻還是那麼的空,也許比之前那樣還要空蕩蕩。
司梧也一直跟在後頭,他不想她出事,不想像當初那樣看見白顔躺在血泊裏那樣看著張琪,他決不允許這種意外發生。
張琪自然是不知道司梧跟在後麵,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要去哪裏,就這樣沒有知覺的走著,也許這樣就能走出自己的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