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仿佛不是一位武道巔峰的強者,而是一位即將日暮西山的老人,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

一卷經書在夫子手中徐徐展開。

“天命之謂性!”

夫子開始低聲念誦手中的經文。

“率性之謂道!”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但聲音卻清晰的出現在南陽關所有人的耳邊。

“修道之謂教!”

此時此刻,城中所有人為之一震。

廝殺聲在這一刻停滯,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望向聲音的源頭。

當眾人看到那道身穿一襲白袍,手握經書,正朝著大陣緩緩走來的老人時,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眼花了。

“大秦夫子!?”

“他怎麼會到這來!?”

一時間,所有武者以及甲士心中升起一股荒謬至極的感覺。

聽到耳邊不斷傳來的驚呼聲,被羅寧打的口吐鮮血的莫無言硬生生咽下嘴裏的鮮血。

他單膝跪地,拄著樸刀抬頭看去,忽然咧嘴一笑。

“果然是夫子。”

羅寧的神情在這一刻也是變得無比凝重。

當他看到那道身影後,仇恨的怒火瞬間在胸腔點燃,就連頭頂的魔魂虛影也開始暴躁起來。

三年前被夫子強勢鎮壓的一幕幕湧上心頭,羅寧的雙目頓時變得一片血紅。

“夫子!”

夫子的出現讓戰局停滯下來,被吊打的虯白也因此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他抬起被揍到腫脹的眼皮,艱難的望向那道緩緩走來的身影,表情充滿震驚。

“他就是那位儒教傳奇夫子?”

與此同時,夫子的聲音繼續在整個南陽關響起。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

彼時,夫子身上穿的儒袍無風自動,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在夫子蒼老的身軀上開始節節攀升。

夫子繼續走著,腳下卻憑空生出台階,托著他一步步踏至半空。

這一幕,嚇得所有人肝膽俱裂。

“夫子……他怎麼會飛?!誰來跟我解釋解釋?!”

夫子臨空踏至空中數十米,望著城中萬千甲士,緩聲念誦手中經文。

對城中千萬人的議論聲不聞不問。

雲霧狀的白氣在夫子周身環繞,他的氣息已經蓋過全場。

即便是麵對城中所有的宗師武者,夫子也未正眼去看。

感受到夫子的氣息越來越強悍,一時間,在場所有燕朝武者,以及甲士心中都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接下來……夫子不會要對自己動手吧?”

百年前,大秦夫子一氣鎮壓蠻荒王庭數萬鐵騎的傳說,至今還在秦燕兩朝口口相傳。

一想到自己即將麵對這位儒家傳奇,所有人的臉色都憋的通紅。

另一邊。

主陣將領看到這一幕,更是雙目瞪大。

他一把抓住身旁輔將,怒吼道:“你的人是怎麼看城門的!?夫子都他娘的跑進城裏了都沒人吭一聲!?”

輔將被他的聲音震的耳膜嗡嗡作響。

“我……我們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靠近南陽關……”

主將聞言頓時暴怒,抓著他的衣領就晃了起來。

“啊啊啊!你這個廢物!飯桶!”

“監察不力,罪該萬死!”

下秒,他抽出佩刀,在輔將一臉驚恐的表情下直接斬了下去。

一抹寒芒閃過,這名輔將的人頭直接落地。

鮮血噴濺主將一臉,他隨手抹去臉上的血跡,頂著夫子的壓力,朝城中所有甲士怒吼道。

“不用去管夫子!保持陣型,先將羅寧和虯白給我殺了!”

在主將的一聲令下,這座名為戰場的蠻荒凶獸再次露出獠牙。

不過此時的局麵卻變得微妙起來,夫子在場,導致所有人都不敢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大陣中,生怕夫子突然出手。

可以說。

夫子的突然到來,就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扔下一顆石子,讓所有人都不敢將其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