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弘,公孫弘,在這裏!”伏色摩那急招手。
想不到公孫弘親自出馬。馬上人裹得嚴嚴實實,伏色摩那還是一眼認出了公孫弘。
來人氣勢洶洶,卜算子撿起一把刀,以腕力彈射出去,當頭馬上的人一勒馬首,“噅噅”跳起,躲過了飛來的刀,甘之平把刀擲向馬上的人,“當”一聲被擋開。此人正是公孫弘。
公孫弘飛馬奔向伏色摩那,一搭手,把伏色摩那拉上馬背,馬不停蹄,絕塵而去。
甘之平跨上馬,準備追,雁連天高聲說道:“窮寇莫追!”
其實,如要打殺之,雁連天早就出手了。雁連天有更大的想法,他想把公孫弘,伏色摩那連根拔起,把他們的老巢給一鍋端了。
卜算子也正由有此意。
最慘的就是巴什夏爾和司馬丹了。看來公孫弘與他們隻是一個交易,並沒有來搭救他們。或者,根本就是把他們給忘了。
司馬丹很傷感。為了你們的陰謀,我們震遠鏢局把老本都搭上了,巴什夏爾眼睛都瞎了,震遠鏢局的兄弟都死傷,你們根本就是把我們當做交易的一件東西而已,現在這件東西沒有價值了,你就把它扔掉。
雁連天說道:“公孫弘是什麼人,你們都看到了,他值得你們去為他拚命?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你還為他遠走白龍堆,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從可信任的保護者變為受人憎恨的打劫者。”
巴什夏爾沉默很久,好像老了許多,有氣無力地說:“都是我們一時糊塗,沒有認清公孫弘這個人,也是我們貪念太重,被金錢衝昏了頭腦。”
司馬丹扶著巴什夏爾,巴什夏爾的眼睛包紮了起來,司馬丹點了他的穴位,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可是不知道他們能否挨回到樓蘭城。
雁連天竟有點可憐此時巴什夏爾夫婦夠,說道:“我們不會為難你們了,今後是恢複震遠鏢局的名聲,還是簡單過日子,你們好自為之吧。”
司馬丹感謝雁連天的不殺之恩,痛心地說要從悔恨中重新過來。司馬丹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女人,既夫唱婦隨,也很大程度上控製了巴什夏爾。男女生來就不同,各有天職,可是司馬丹總是不自覺地衝在前麵,因為一方麵她很愛巴什麼夏爾,另一方麵,也為金錢而瘋狂,尤其是震遠鏢局這樣的局麵,一旦一個女人有了野心,便可以有很大的作為的空間。但是,這個家必然是不完美的,直到現在司馬丹都還沒有給他們生上一兒半女,沒有盡到女人的責任。
禦龍有何曾不是如此,難道這就是江湖的共性?
在龍頭,禦龍受到了徹底的教訓,認識死生之義,認識渺小與宏大,義與不義,並不隻自己知道,掩耳盜鈴的自欺欺騙不了其他。禦龍擲出誓言,以後不再在白龍堆興風作浪,老老實實開好自己的禦龍客棧,服務過往商旅。老板娘嬌嗔:“人家等過安安穩穩的日子已經很久啦。”
“好,好,以後咱們就過安穩日子。”禦龍應道。
雁連天和卜算子等不再深究禦龍,因禦龍答應阿布拉,要用禦龍客棧的人力把絲綢府的貨護送至樓蘭絲綢府,馬上傳出號令,完成此任務,禦龍的人馬就解散。
但願以後的禦龍客棧,是過往客人都向往之所,是可以享受安心和舒心的地方。
白龍堆這個毒瘤算是比較徹底地清除了,雖添了不少白骨,但以後這裏會有一段平安,會少很多無辜的生命。走絲綢之路,經過白龍堆時也不在是畏途,至少人為禍根已經除去。
公孫弘和伏色摩那跑了,似乎雁連天的使命並未圓滿。現在的雁連天,與去紅柳島前的雁連天已經不同了,不是雁連天忘本,忘了先人留下來的恩怨情仇,而是雁連天跳出個人的恩怨,他要讓自然的本性來光照公孫弘和伏色摩那們,並不是放他們一馬,也不是等秋後算賬。
回樓蘭的路上,雲淡風輕,心情如天氣,一樣清爽,歐陽詩音情不自禁:“連天哥,這天氣都可以媲美紅柳島了。”
雁連天好像不同意歐陽詩音的所說,“其實天氣隻在人心,我們隻埋怨天氣不好,何不埋怨我們自己的心不好呢,你看他們為身外之物拚死拚活,哪能來了好天氣,心好了,即使在壞天氣裏,也能淡定從容。”
歐陽詩音有點不解,“連天哥,為什麼剛才你問禦龍他們,天就不斷變化,難道真是老天爺那麼明鑒和聽話嗎?”
雁連天笑道:“詩音妹妹,你難道忘了,連天哥在紅柳島跟你爹學習了那麼久,那可不是白學的啊。”
歐陽詩音明白了,“那麼連天哥原來是在用爹爹的自然功了?”
“正是。你想,要是老天爺真這麼聽話,豈不是詩音妹妹要什麼就會有什麼,還要連天哥做甚?連天哥在問他們時,已經運用了自然功,隻不過指成天意,以望喚醒他們心中沉睡的良心而已。”
“連天哥自從來了紅柳島,就變得跟爹爹和叔父一樣了,嘮裏嘮叨,老要教訓人。”
雁連天嗬嗬地笑了,拉緊歐陽詩音的手,歐陽詩音詩他失而複,最值得珍惜的人,他深懂歐陽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