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吧,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就算是絕症的話,我也會努力活著的。”她說這話時,笑臉繃得很緊,脊梁挺得筆直。
莊落本質是堅韌的,她是經得風吹雨打的木棉樹,而非脆弱綿柔的菟絲花。
何況,她這多出來的一世,本就是恩賜,哪怕藥石無醫,她也會努力再努力的活久一點。
“是一種奇怪的病毒,有傳染性,但傳染的條件很苛刻,隻有極少數的人會被傳染,範枝是病毒攜帶者,我們學校,包括你在內被傳染了三個,我到現在還沒事,這已經說明我是不會被傳染的,所以,你不要抗拒我的靠近。”
秦時沒說完的是,這種類型的病毒自被發現後,被傳染的人從來沒有能痊愈著活下去的,在兩年之內陸陸續續死了個精光。
而秦時之所以沒事,也許是他跟大部分人一樣,本身就存在這種病毒的抗體,也有可能是他的身體被強化過的原因。
總而言之,這種暫時被定義為病毒的東西,會選擇性的傳染,且無藥可救、零存活。
他試探性的上前兩步,莊落繼續伸手抵拒:“你別過來,無論會不會傳染到你身上,現在我都不想看見你,我們等這病好了再見麵吧。”
哪怕,他現在看起來是好好的,但她不敢賭,不敢心存一點僥幸。
秦時不言不語,神色黯然,就這麼安靜的凝視著床對麵的人,站立不動的身影顯示著他的不情願。
莊落知道這人有多固執,也知道,這人有多喜歡她。
在麵對愛人時,對於女人而言,適當的示弱跟眼淚是最好的武器。
莊落硬逼著自己的眼裏湧現水光,拿起床上的枕頭砸到他身上:“你走啊,我不想看見你,走啊。”
秦時看著她吧嗒吧嗒掉著眼淚還要故作倔強的模樣,真的是想將一顆心挖出來給她拋著玩,隻要哄好了她,哪怕把心剁碎,他也是毫無怨言的。
秦時急得原地打轉,手腳無處安放,說話的語氣都被傳染了似的,帶著股哭腔:“你別哭,別哭……”
他這會隻覺得舌頭卷成了麻花般,往日的占便宜時的機靈勁全喂了狗,反反複複的隻會說這句話。
原本隻是作作樣子而已,誰知道哭起來就不由自主了,秦時這麼一勸,莊落的眼淚掉的更凶,真是開閘的眼淚,潑出去的洪水,根本收不住了。
“你,你走,走。”莊落邊哭邊喊,就那麼兩個字還在哽咽的衝擊之下說得斷斷續續,一點氣勢都沒了。
對方還是不動,兩世以來,莊落還是第一次撒潑。她抓起床頭矮櫃上的幾個杯子,一股腦的用力砸到瓷磚地板上。
玻璃杯子摔在他的腳邊,瞬間變得四分五裂,清脆刺耳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沒嚇到他,反倒是莊落自己忍不住縮了下肩膀。
看著女孩如同小動物般瑟縮的動作,再配上紅彤彤的眼睛,完全是小白兔被驚嚇到的可憐模樣,少年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