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樓蘭夢境
第一節:古城上空的夢
又是夜幕降臨,窗外靜悄悄的,隻能依稀聽到極少路人說話的聲音。最近一個月裏,他一直被一個奇怪的夢困擾著。匆匆忙忙的洗漱完後,和前幾天一樣早早地就睡覺了,希望能夠解開一個多月以來困惑他的疑團。
躺在床上望向窗外,他的心中有幾分擔憂,但更多的是期待。害怕夢中的那個故事不會繼續,因為他想看到那個夢的結局。就這樣猜測著這個夢到底會以怎樣的結局而收場,他自己構思了各種各樣的結局,就這樣想著想著,他進入了夢鄉。
依舊是那熟悉的環境,烈日下,他站在一條泥沙築成的路上。這條路一直衍生出去,望不到盡頭,也沒有一個人。但在視線所能及的地方他總能看見一片亮光。道路的兩旁是平坦的草地,在遠處偶爾會有些許起伏,但都生長的很旺盛。土路的兩側依稀生長著參差不齊的樹木,雖然不是很高大,但也都很茂盛,使得道路的兩旁不時會出現一些陰涼的地方。在樹蔭下,都放著供人休息的石頭,仿佛這條路已經有很多人走過了,但似乎都沒有能夠堅持到終點。
在夢中,他又開始了旅程,就從昨天自己醒過來的那個地方開始。他發現,今天所走的這一段路的兩旁的石頭越來越少了,而且道路也變得更加崎嶇了。隻是路邊草坪的花卻是開的越來越豔麗了,與前幾天的寂寥無聲相比多了幾聲蟬鳴。一邊觀察著今天所發生的改變,一邊想著她今天會不會出現。
想著快點見到她,他不禁加快了腳步,腦中浮現出了她的樣子:烏黑濃密的頭發,總會給他帶來一種清爽的感覺,好似一絲微風拂過滿池荷葉的靈動。淡眉下一雙形似月牙的眼睛似乎總是帶著淚水,眼光中帶著一絲遲疑,一絲悲傷,還有一線光芒——和路的盡頭一樣的光。偶爾微風會吹起她臉上的麵紗,讓他能夠看見她的鼻子和嘴,但總是看不清。一席白色的紗裙本該讓她快樂起來,但她似乎每一次都是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他不知道這複雜的目光裏有沒有期待。就在他還沉浸在對她的回憶與期待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他抬起頭,看著她,不說話。她又說話了,和這些天說得都一樣:“快回去吧,這條路沒有盡頭的。”說完,她又消失了。他也從夢中醒了過來,看看手表,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
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夢,而且持續了很長的時間,這讓他心裏產生了一絲的不安。難道這是某種預兆,雖然他很不願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鬼靈精怪的事情存在,但是自從他參加學校的調研隊來到這個地方之後就開始每天晚上做著同樣的夢。讓他開始疑惑起來,於是他決定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走訪一下附近的居民,了解一下當地的一些傳說故事之類的東西,看看是不是有一些是和自己的夢境相關的東西。
第二天,他找到了一位村裏的百歲老人,向他說明了來意。看看老人是不是知道一些在自己夢境中出現的東西。這位老人今年已經103歲,是當地村子裏最年長的,也是最德高望重的。當聽了他的來意之後,老人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亮光,但隨即又變成了非常凝重的目光看著他。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在意這個夢,繼續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如果害怕的話就趕緊回去,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地方。當他看到老人如此劇烈的反應之後,猜想老人肯定知道一些關於這件事的東西。於是他沒有放棄,繼續請求老人給他說一點與這相關的東西。但是老人還是很堅決的回絕了他。看到老人的態度如此決絕,他隻好回去了,打算過幾天再來。
回去之後,他還是在想著這件事,而且老人很明顯知道這件事,但是他為什麼不願意告訴自己呢?就這樣想來想去,沒過多久他就睡著了。在夢境中,他又來到了同一個地方。但是與以前不同的是,這次他聽到了水聲。於是,他就追著那個聲音一直找下去。沒走多遠,他就來到了一條河邊。河邊生長著茂盛的水草,兩岸都開著絢爛的紫羅蘭,幾種不知名的蝴蝶在花叢中間穿梭嬉戲。河水非常清澈,倒影著藍天與白雲,時而有昆蟲在平靜的河麵點起一圈漣漪,水中白雲的倒影便隨著水波抖動,這讓他想起了一直在夢中出現的那位女子飄動的裙擺,和水中的白雲一樣美麗。他完全沉浸在眼前的美景河與雲之中了。
這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他抬起頭四處尋找,但是有找不到她的蹤影。失望的他低下頭去,卻意外地發現了她在水中的倒影。但是這次,她並沒有勸阻他,讓他回去。而是緊緊地盯著他,讓他順著這條河,一直向上遊找去。說完,水中的倒影消失了。他不明白了,前幾次還要阻止自己,為什麼現在卻又要自己順著河流的源頭找下去呢?充滿好奇的他也沒想太多,應著那個聲音的指示。開始沿著河岸向上遊走去,一路上風景倒是很好,綠草紅花,蝶飛蜓舞。他便一邊欣賞著路邊的美景,一邊想著她為什麼要讓他一直往河流的上遊走去。難道是要他去找什麼東西。
第二節:啟程孔雀河
就這麼一邊想一邊走,很快他就走到了一處漁村。那裏的人們看起來都非常的友善,女子都用白紗蒙麵,紫巾罩頭,長裙著身。男子則是戴花邊氈帽,素色短衫長褲。他攔住了一位趕路的人,問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這條河叫什麼河?它的源頭在哪裏?”趕路的人見他穿著不是當地人,感到非常驚訝,便盛情邀請他去了自己的村莊。趕路人給他講了這條河叫做孔雀河,村莊叫做鱔魚村。至於河流的源頭,說是隻有漁村的大祭司知道,但是從不向村民談起,也不準詢問。如果他想知道的話,他可以帶他去大祭司那裏。不過大祭司會不會說他就不知道了。
沒走多久,他們就來到了大祭司的家裏。就像那位趕路人給他介紹的那樣,大祭司住在村子的正中心,在村子裏享有最高的地位。當聽說有客人來之後,大祭司的也是眼中先閃過一絲光芒,然後又是非常擔心的樣子,就像他在今天剛見過的那位老人一樣。很快,祭司邀請他進去,而趕路人則是很自然的沒有進去,馬上回自己家去了。
他進去之後,先是被屋子裏的裝飾下了一跳。在屋子正西北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女人畫像,畫上還題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他告訴大祭司說他是遵循一個聲音讓他一直沿著河流向上走的指示才來到這裏的,大祭司隻是坐在那裏點頭,聽著他說自己在路上的見聞以及心中的疑惑。最後,他向祭司打聽這條名叫孔雀河的源頭是在哪裏。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祭司把頭抬了起來,帶著有點嗬斥的語氣告訴他不要問關於孔雀河源頭的事。並示意他出去,婁逸沒辦法,隻能退出去了。
他心裏想著,大祭司這樣堅決的不告訴他肯定是有什麼隱情的。隻要自己多來幾次,說清楚自己的意圖,他肯定會同意的。於是當晚他就找了一戶村民家借宿。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是一大早就去祭司那裏請求他告訴自己關於孔雀河源頭的事。可是都被拒絕了。一直到第四天他再去的時候祭司就問他:“你真的敢一個人去孔雀河的源頭嗎?路上你會遇到各種各樣你想不到的困難,有可能會為此賠上自己的性命。”他並沒有遲疑,很堅決的回答說一定要到孔雀河的源頭解開自己心中的謎團。
盡管如此,祭司還是拒絕告訴他孔雀河源頭的事。無奈他隻得離開,他想,就算是祭司不告訴自己有關於孔雀河源頭事。隻要自己一直沿著河岸走,就一定能夠找到源頭。他住在漁村的這幾天,村民很熱情的招待了他。村民們告訴他,他是他們所知道的第二個來到他們村子的人。距離上一次有人來這裏已經有一千年之久了,而那也隻是族譜上記載的事情罷了,他們也不是很清楚。其中,有一個自稱是祭司的兒子的人告訴了他一些關於孔雀河源頭的事。他說,他父親告訴過他說在孔雀河的源頭住著一位神,她守護著這條河,使這條河不被玷汙。這樣我們的漁村才得以依靠在這條河裏打漁,世世代代繁衍下來。當他還想再了解更多的時候,他表示很無奈,他知道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發了,一直沿著河往上走。沒走多久,他遇到了一個河汊,他開始著急了,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走。沒有辦法,他就憑著自己的直覺沿著一條支流繼續走。可是,剛沒走多久,他又遇到了一個河汊口。他想,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最後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而此時,祭司的屋門緊閉。他在那副巨型畫像的下邊擺了一個祭壇,上麵放著一個用石頭雕成的河流模型。河流有很多支流,但是隻有主幹裏麵流淌著紅色的液體。祭司劃破了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血滴進了其中的一條枝幹。沒過多久,他有劃破了另外的手指,把血滴進了另一條枝幹。然後,默默的望著那副巨型畫像,不久他發出了一絲尖銳的笑聲。
少年沿著自己來時的路走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又看見那個漁村了。他發現如果祭司不告訴他怎麼找到源頭的話,哪怕是他花一輩子時間在來找,也找不到孔雀河的源頭。他暗自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請求祭司告訴他怎樣才能到達源頭。
於是,他加快腳步向漁村走去。可就在這時,他感到眼前一陣亮光,然後就醒了。他努力想要回想起自己在夢中的經曆,但是除了孔雀河這個詞以及那副巨型的畫像之外,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今天他們要去當地的一家古樓蘭國文化的展覽中心進行調研,於是,他就想著看看能不能在展覽上發現一些關於孔雀河或是那副畫像的東西。人員到齊之後他們就開始向展覽現場出發了。
來到現場,他沒有心思去看其它的東西。隻是快速的瀏覽所有的展品,每一個展區都要看一遍。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在一處角落裏發現了一副畫像,和自己在夢中所見到的那副一模一樣。他就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他仔細的看著關於這幅畫的簡介的每一個字。傳說這個女子是古樓蘭公國的一位公主。她天生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她的眼淚可以淨化世界上一切汙穢的東西。就因為這樣,她幫助自己的國民找到了耐以生存的水源並淨化,使國民們能夠免受疾病的困擾,因此國民們都非常的愛戴他。但是,有一天,她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國人們找遍了整個樓蘭以及周邊的公國,都沒有找到。於是,人們為了紀念她便開始修建祭壇供奉她,希望她還能繼續像以前一樣守護著他們。但是,事與願違,據說後來的一場瘟疫讓整個古樓蘭公國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