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自責又愧疚,這股心痛就更強烈了起來,“……還是讓佘大人做支援吧……”佘司羨這人不地道,獨孤雁就沒有應和皇太後,而是打量著穆敏。
一夜未睡的穆敏,的確神形憔悴,一旁的娥娥與李景都有些不忍,特別是李景,連他母後都覺愧疚,他一個男子,那臉上就更加臊得厲害。
他一直被他母後保護著,現在連他的親姐姐也……李景突然想站出來,站在所有困難的麵前,再不願意依靠他人了。
而他也的確站了起來,“母後可否信任朕一次……”可是還沒有說完,皇太後就對他淡然的道:“別忘了,你是一國之君……”
李景狠咬了一口銀牙,正欲與皇太後爭辯時,穆敏笑著也站了起來,“我看皇上不錯,娘娘何不放一次手,和我都相信他一次呢?”母親與姐姐的信任,這對李景來說簡直是世上最好的鼓勵。
他催促道:“母後,你就相信朕吧,你看姐……敏都這麼說。”差點就失口叫出了姐,最後和穆敏一樣,親昵的喚對方一個單字,“敏”。
皇太後也聽到了那聲姐……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她何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強大起來,再看到他們都這麼有自信時,皇太後是真想給李景一次機會。
可若李景在此次亂子中出事,他們母子三人,可就真的完了……皇太後猶豫,她望向了獨孤雁,獨孤雁嗯哼了一聲,卻掃了眼怔在那裏的娥娥。
都有些猶豫的樣子,穆敏輕笑,“皇上若有損傷,那就用穆敏的性命抵之……”她說著就站了起來,也沒有要皇太後回答的意思,隻對李景嚴厲的說道:“出宮後,你就不是皇上,是我屬下之一,煩事聽我的調遣,若你辦得到就跟著我,若不行,你就永遠留在深宮大院,做你的瓷娃娃吧!”
中國曆史上披掛上陣的皇帝還少嗎,若不經厲些風雨,就算是她也不放心,讓個女人攬在懷裏長大的孩子,當這個一國之君。可是這些人卻不思改進,還非要繼續當李景像眼珠子似的疼顧著。
他們也不看看這是個什麼局勢,這麼做不是對李景好,而是害了李景……
穆敏話已至此,管他們怎麼看,灑脫的提步就走,就是連娥娥的欲言又止,她也沒有放在眼裏。
獨孤雁卻為剛剛那一時的遲疑,而紅了雙頰。
卻仍不敢對皇太後的家事作什麼評叛,忙站起來也要告辭了。
皇太後愕然的看著穆敏,第一次覺得,這個孩子不在她的想象之中……穆敏剛剛的幾句話,簡直顛覆了皇太後對自己孩子的認知……她就看向李景。
“母後,我相信敏,我要和她一起去並肩戰鬥,我不會再退縮,我更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優柔寡斷,什麼事都全靠你來支撐……”他說著就往地下一跪,“那兒子就走了……”李景站了起來,轉身就衝了出去,“敏,等等我……”
“景兒……”皇太後驚喚了聲兒子,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娥娥忙扶著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但她卻感覺到父親走時的窘迫,便道:“敏敏姐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隻要保護好皇上的安危就行了……”
可皇太後心痛道:“刀箭無眼啊……”這便是兒子和女兒的不同吧,昨夜穆敏偷襲,皇太後就算覺得愧疚非常,可也沒有此時這麼心痛難當。
嚴嬤嬤就抓住了機會,“……姑娘的心真是大了,娘娘可得勸勸姑娘收收心啊……”違背皇太後不說,還拉走了皇上,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早被皇太後治罪了。
皇太後眉心就是一揪,又想起了穆敏剛剛那說話時的語氣,純粹沒有把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裏啊……都半晌了,皇太後才傷懷的溢出了句,“終究不是在哀家身邊長大的,這哪能不隔著心呐……”
嚴嬤嬤一聽,便立刻暗喜起來。
娥娥擔心李景,哪有聽出皇太後的深意,和嚴嬤嬤那句話的別有用意。
話分兩頭,獨孤雁到每個城門口示察,穆敏與李景都換了便衣,身後跟的是朝廷命官,由他們兼備城裏的治安,和安定燥動起來的民心。
內中的安定,與外方的戰鬥,都是極其的重要,穆敏此時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至於李景的安危,她將桂喜留給了他,“……想要戰鬥,先學會怎麼保護自己,別讓相信你的人失望。”李景很謹慎,桂喜與他也是亦步亦走,絲毫不敢離他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