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玉香剛在庭院門口轉了一圈,隻帶回了桂喜打聽到,”原來是佘大人扣下了糧草,說是這一批糧草若運到戰場去了,京城四大軍營可就要揭不開鍋了……“
打仗最忌糧草不濟,前方戰事雖是緊要,可若因為糧草不足的問題,而引起保衛京的師駐軍情緒的話,那一鬧起來,幾大營說不準兒就會引起兵變。
不管佘司羨是不是借口,百官聽到他這麼解釋,又還有誰敢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再提發運糧草一事?
穆敏心中暗急,佘司羨不是石勒,更不及上官敬瑭的地位,他敢拿大軍糧草作文章,必然是有人在他身後稱腰。
而除了皇太後,或者皇帝李景,穆敏還真想不到第三個人。
可是知道又怎麼樣,她自己現在可是寸步難行……穆敏頭痛了起來,掐了又掐眉心。
玉香看她疲憊不堪,也歎了氣,陪著穆敏安靜的坐了下來。
從窗外射進來的日頭,不僅悶熱的讓人受不了,而且還很刺眼,玉香就起身去拉住了窗簾,她的動作也同時拉回了穆敏的思緒。
也就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一事,問玉香,“桂喜可曾提過,朝堂上就沒有一個官員,提說糧草上的事……“
現在大燕在打仗,而且還是兩場,至關重要的戰事,宮裏和朝廷上,自然人人關心,桂喜身為守衛宮廷的禦林軍,他身邊每日都會有同宜隨侍在皇上身邊,自然消息最為靈通的。
桂喜也是把每天所知的消息,事無巨細的全講給玉香聽。
玉香想了想,就回道:“倒是沒聽到有官員敢提說什麼,不過……“她記起來了,就不知道對小姐所想的事有無助益,”不過上官大人昨晚出宮,和今日下早朝時,都是黑著個臉,至於其他也就沒有了……“
穆敏心裏一聲果然,上官家立場本來就不清不楚,而那上官璃秀當日出京的裝扮,她若沒有猜錯的話,多半是隨李廷之離開了京……也許,這倒是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穆敏費起了思量。
玉香就腳輕巧的又回坐到小杌子上坐著,心裏轉來念去的是另一件事,“……莫非真是鬼怪作亂麼?“
直到穆敏說,“你去請請娥娥,看她有沒有時間過來和我說說話……“這才驚醒了玉香。
獨孤娥娥與穆敏,無事時就愛湊在一起,有時是她自己來,有時穆敏因著些借口,找她來描紅或者刺繡,或者是得了什麼小點心,找她來聊天打發時間。
玉香去請獨孤娥娥也就不突兀。
看顧著跨院的嚴嬤嬤,也就像往日一般,不鹹不淡的掃了眼玉香,就默認她可以出去了。
獨孤娥娥和李景早上才說起吃人的野獸,當她來到穆敏院裏時,倒把這事兒一時翻來覆去的猜測著。
“昨夜巡街的兵衛真看到了鬼影?“穆敏不動聲色的問了一聲。
卻嚇得麵前倆個女人都臉白,娥娥畢竟年紀小,戰戰兢兢的雙手合十:“……隻希望今天城裏的這場法事,能夠驅除邪魔,保我大燕和平安泰……“玉香害怕,也跟著雙手合十的念念有語。
穆敏看著她們,便心中一動,她也放下了快翻爛了的這本《大燕地域誌》,也作了個輯念道:“也望各方菩薩保佑戰爭早日結束,大燕的將仕們完好無損的盡快回京……“
“姐姐……“獨孤娥娥聽她說起戰事,就歎了口氣,”你還不知道吧,現在我們國庫空虛,前方戰事所需用的糧草根本不濟!“說到這裏,她聲音厲了起來。
穆敏知道,她從小隨獨孤雁從軍,自然明白糧草充足,對戰事的緊要性,於是才問她,“糧草應該很重要的吧,我人在宮裏竟然什麼也不知道,那,那皇上現在可有什麼對策了?“
對於一般官家女子來言,能想到的也就是自己的國家打了敗仗,自己和親人的生命、財產就會大受威脅,穆敏自然會擔心和害怕,問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解決之道,也在常理。
娥娥苦惱,“讓扣下糧草是為了京城的安定,這也是皇太後和大臣們一致議論通過的,就算皇上有心支持前方的將仕,可也孤掌難鳴啊……“
可怎麼就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穆敏驚訝,便暗耐不發自己的主意,先小心的問,“難道國庫就空虛如廝嗎?“這幾年大燕不太平,隨石勒一起的大貪官也不知砍殺了多少個,現在稱國庫空虛,就連穆敏都不太懷疑。
可是仗才打了近兩個月,就無法支撐下去的話,當初李衍與李廷之又怎麼可能傻得,擠破腦袋的爭那一旨兵權?!
果然娥娥神秘的對穆敏說,“其實在戰前,恭肅王和壽王與皇上,就設法從大燕各地運來了一大批糧草,隻是現在全押在了運往京城的路上,一時接濟不上……“
現在風和日麗,除了晉陽大亂,道路不通,穆敏可真想不出,為什麼糧草偏偏就運不回京城?
更何況,運來京城做什麼,當地發往各個戰區,豈不省時又省力。
但娥娥既然這麼搪塞自己,必然也有她說不出口的原因,穆敏自不好再追根究底。
以她的猜測,恐怕這批糧草被人給扣在了各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