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和李衍眉來眼去,李廷之那本來溫和的眉眼,卻越來越凜然了,他與李衍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給對換了一般。
誰喜歡看人的臉色!
有點小怨冒出來後,穆敏對李廷之就更冷了臉。
對李衍笑著告辭,“……我得先走了。”對李廷之卻聲兒也不支個兒,提步就走。
其實她與李廷之都沒有發覺,她這小性子使得可是曖昧不明的。
但李衍這個旁觀,卻冷冷的將一切收進眼底。
穆敏也沒有發現,李衍眸子的深處,竟是一片清涼。
石府裏還是來來去去很多人。
周中極快的來到李廷之跟前,防備的掃了眼李衍,低聲的道:“……上官大人有請。”李廷之神色一斂,石勒一敗,這大燕的天,卻還要繼續亂下去。
李衍冷冷的勾起了唇角,“林海,立刻扶本王回軍營……”接下來,肯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林海看到他這雙腿一瘸一拐,頓時紅了雙眼,“……每次碰到她,殿下都要受一次傷,可殿下還讓她知道內情,屬下都替殿下大不值了……”
想到了那內情,李衍本來柔和的臉色,頓時擰了起來,“藍蔻現在怎麼樣……”
“好了……”林海神色也變了幾變,“說來還真奇怪,明明看著要咽氣的人……”
……
孤獨雁的人馬護送穆敏回府。
一行人才到通往穆府的這條巷口,有個黑影就躥了出來。
“誰?”兵衛立刻警惕了起來。
穆敏驚訝的道:“賀瑛,你怎麼在這裏……”
“小姐,老爺,老爺嗚……沒了……”
……
穆義的死亡,隨著石家的敗亡,在這年的冬天,年關時節裏一並落幕。
這天夜裏,孤獨雁奉皇太後與皇帝的命令,不僅奪回原來東大營的兵權,連著石勒的北大營,在接連斬掉數十個人頭後,也落到了他的手中。
京城兵權一落定,原本駐在各地的大軍,還未來得急躥出異動,便全部呈現出了觀望姿態,情勢相對比而言算是穩定了。
石勒經營大權幾十年,跟隨他的舊黨又何止一二,才從南方調到西北的三十萬駐軍,便是石勒最得力的下屬王湘的兵馬,現在石勒一敗,這西北本又有戰事,可真算得上是火上澆油。
朝廷雷厲風行把石勒與石逐天腰斬於午門後,便對西北的局勢見天的朝議。
今年的年關,看來注定了蕭索。
穆義病逝於臘月二十七的淩晨,靈棺在穆家停放了五日,正好正月初二開始發喪,選了初四吉時安葬。
好巧不巧正值年關時節,來送別穆義的賓客倒是極多,隻是難免在這個時候有個忌諱,來賓大多送了各家的心意,便對穆敏一番抹淚後,連茶水也沒有沾一口,就各自回了。
往年大燕正月時節,一過初一,便是走親訪友,辦春桌的習俗。
今年雖然大事不斷,可總算是消停了下來,這厲來的習俗,也不會因為斬了繼前朝之後的大奸臣石勒後,有絲毫改變。
初四一早,別的人不會來,但孤獨雁卻是再忙,也會到的。
穆敏就問孤獨雁,“……楊裘倒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