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石勒的不可一世,倒底是個小看女人的人。
可穆父見過穆敏收拾李信的手段,連他這個大男人都有些驚悚。
如若穆敏此行得逞,那麼石家的石遂天、石寧懷倆個小兒,又有什麼可懼的。
李衍從此少了一隻臂膀,他也不過多得了南大營而已,隻要皇太後給予配合,用自己的人第一時間穩住西大營和石勒手中的東大營,這大燕的天它就還亂不起來。
“好計策,真是好計策……”皇太後興奮不已,仿佛勝利已在她眼前。
卻見穆家父女沉默不出聲,她才慢慢收斂了喜悅,不由深深打量著這個穆敏。
這件謀略之中,唯有穆敏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穆敏知道他們都在等自己表態。
之前父親說那句,“……不管父親要你做什麼,那都是你必須去完成的,那是你注定的責任……”
她不知道穆父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她心裏卻是這般認定的。
敏兒把生機給了她,她便對穆家、穆父有推脫不了的責任。
此外,穆父若一死,石家仍要糾纏自己的話,難道她從此天涯海角的逃亡嗎?
那……就這麼決定吧。
“行,我去……”
皇太後立刻鬆了口氣,而穆父卻早就預料到了她會答應似的,拉著穆敏的手,他往門外撇了一眼,“恭肅王是個講誠義的君子,他即然能允你護我穆家一次,敏敏何不把此策說與他,邀請他加入咱們的計劃之中,那麼咱們又能增加了更多的勝算。”
穆敏知道父親隻是沒把、她與李廷之的這層曖昧捅破而已,若非李廷之有心,緊憑她又豈能請得動堂堂的北疆霸主坐鎮穆家。
眼下事情緊急,她也不想命喪石家,那麼多拉個助力,也是要中之要。
穆敏向穆父點了點頭,又向皇太後屈膝行禮,皇太後親熱的扶起了她,倆人對視一笑,穆敏就走出了房間。
皇太後的笑容立刻收斂,極快的撇了眼魏公公跟上穆敏。
然後她陷除入了沉思。
“現在微臣也求太後娘娘一事。”
皇太後忙拉回神,望著穆父,笑道:“什麼求不求的,你與我何時這麼見外過。”說著,就坐到穆敏剛剛落坐的椅子上,拿了她自己的繡帕,一臉心痛的為穆父拭著嘴角上的血跡。
“月兒……”穆父喊了皇太後的乳名,輕輕握著她冰涼的指尖,就像他們年少時那樣,熱切的注視著她,“她不會成為你的阻礙,她隻會代替我,成為你的左膀右臂,在我死後……咳咳……”
“你慢慢說,我什麼都會聽你的。”皇太後淚落手背,熱滾滾的發燙。
是她心眼狹窄了,穆義對她有情有義,做為女人,這一輩子足矣,她怎麼還會忌恨,別的女人為他生養的孩兒啊……
皇太後滿心的慚愧,“義哥,對不起,一直是月兒對不起你……”他們此時都有些情緒失控,誰也沒有發現,那房門被伍慧推開了,卻因為那聲“義哥”“月兒”,而驚恐的退到了一旁的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