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之笑得訕訕的相送,“本王府中也有事,那……”他看向穆敏,卻被孤獨雁很不客氣的一個橫邁,擋住了他的視線。
“本王告辭,本王告辭……”李廷之覺得孤獨雁對他的態度實在是怪異,也不願多做停留,忙帶了周中他們離開。
周中和王項轉身時,也很不客氣的掃了眼孤獨雁,那刺眼的目光就全是挑釁,激得孤獨雁頓時拽進了拳頭,穆敏忙道:“孤獨叔叔,父親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信震碎了穆父的心脈,簡直比砍他一刀還要他的命。
若有傷口,穆敏還能發揮所長,可是內腹受傷,穆敏也無能為力,隻能遵行太醫院開的調和湯藥,看能不能把穆父的病情先穩一穩,然後再看是否可以給他動刀。
但以這個時代的醫用條件,動用手術醫治他受傷的內腹,穆敏連兩三層的把握也沒有……
孤獨雁與穆父私談了一個多時辰。
等那豪氣幹雲的大漢再出房時,已是滿臉戚戚然,“世侄女兒,叔叔要先回朝廷複命,然後還要整頓軍營……不過叔叔給你保證,一有時間就來看你和你父親,如果這期間你有什麼需要……”他毫不客氣的拔掉了腰間的一個令牌,“就拿這東西到東大營來找叔叔……”
他還沒有到朝廷複命先來了父親這裏,也不知道會不會生了什麼口實事非,穆敏全是濃濃的感激和欣慰,忙點頭接下了他的好意,又親自送了孤獨雁出府。
臨走時孤獨雁卻神色一變,對穆敏有些欲言又上,最後隻道:“你父親一生都想要盡力幫助‘她’,現在已至窮途末路,他……”他虎目一閃,又頓了下,卻拍拍穆敏的肩頭,另道:“好好服侍著你父親,他身邊最好不要離人,知道嗎?”
穆敏搖送他離開,半晌了還站在門口。
她下意識的捏住,剛剛被他故意按了按的肩頭,耳邊又響起,“……他身邊最好不要離人,知道嗎……”父親的確是為了皇太後,牢心又牢力,如今到了這種地步,他又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不……不對……穆敏看到門口稀稀鬆鬆的守衛時,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父親要趕走人了……
她忙衝進了穆父的房間。
“砰”一聲大響,差點嚇落了伍慧手中的藥碗。
她一看到穆敏進來了,慌忙的抹了淚站起來,“這藥剛剛灑了些,婢妾再去重新煎一碗……”就給穆父躬了躬身,轉向穆敏時,卻像看陌生人似的,防備的掃了穆敏一眼。
穆敏挑了挑眉,立刻明白了伍慧的擔憂。
她看了眼半閉著眼,神色沒有多少異樣的穆父,然後腳步輕抬走到伍慧剛剛落坐的椅子上。
坐到了穆父的跟前。
見父親麵色蠟黃,神形枯竭,她心口就一緊,忙握住了他指尖冰涼的雙手,“父親你放心,二娘和姐妹們,我都會照顧得很好……”
穆父苦澀的歎了口氣,艱難的拉開了渾濁的雙眸,似乎半晌了才有了焦點,他看著穆敏的淚顏,也紅了眼睛,沙啞的道:“你二娘,你大姐麗娘,小妹蓮心都不適合呆在這裏,你想辦法給她們足夠的錢財傍身,讓她們過上豐衣足食的平凡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