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李景很關心著李衍,雖然李衍對他並不熱絡,甚至有些冷淡和疏離,可自打李景一進廳,偏對李衍有說不完的話,而在一旁同時向他行禮的李信,他幾乎沒時間看人家一眼。
李信難堪的收回抱輯的雙拳,一雙不善的眸子,轉瞬朝李廷之射來,“小叔叔一回朝,這做的可都是大手筆啊,前幾日忙著出入各大臣的府坻,今天就帶著陛下四處遊逛……嗬嗬,難道是想告訴所有人,我大燕皇朝的君臣都要圍著你轉麼?”
眼見李廷之淡淡一笑,全不把他露骨的話放在眼裏,李信的辭鋒赫然大厲,“在我們這些明眼人麵前,也用不著再兜什麼圈子了,小叔叔糾結朝堂大臣,又不顧祖製帶著皇上四處亂走,莫非還真有什麼不臣之心麼?”他也同樣笑眯眯的,似乎不過是一句極閑適的話。
卻引來李景,甚至李衍的抬頭,一時間幾乎所為人的目光都凝向了李廷之,眾人就見他慢慢的踱步進廳,又示意眼有擔憂的上官璃秀一並坐下。
他彈了彈了衣襟,無比隨意的笑道:“原來陵王來此,就是挑撥本王的事非來的?”
他忽而一笑,磁性的聲音就當即一凝,他道:“什麼叫不臣之心?石勒與閣下冤枉穆義入獄一案,你在其中充當的角色,莫非也是不臣之心,或者本王也可以懷疑,陵王與大權臣製忠臣於死地,正是在對我大燕皇朝圖謀不軌!!”
穆義一入獄便大喊冤枉,甚至民間還有百姓為他上萬人書,可這案子到底是否為冤獄,朝堂和世井間都各有說詞,但就官方而言,卻從未有人敢斷言穆義冤枉,李廷之敢當這與石勒對立的第一人,確實令在場的一眾人全提了把心。
李信臉色轉換了無數,最後麵對李廷之及遼東的勢力,也隻能虛應幾句,“小叔叔這話可不敢亂講,穆義貪汙入獄,那可是證據確鑿的,關本王何事,嗬嗬……”對李衍的油鹽不進,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還是沉默了下來。
就這時,李衍冰冷的聲音卻響起了。
“那個穆義愚得被權臣利用,不死也對我大燕沒用了,活該枉死!”
李信一聽,就勾起了凜冽的唇角,正得意間,李衍卻直直撇向了他,“他愚忠可死,而那些與權臣圖謀我大燕皇朝之人,就應該五馬分屍……哼,本王絕不放過和石家相關的不軌之徒!”
這次李信連幹笑都沒辦法了,此次他出行陵王府,完全以失敗收場。
一旁的上官璃秀就笑了笑,看了眼李廷之,卻詫異李廷之眼神有異,似乎一直都盯著李衍?
果然見李衍朝李廷之也一掃,聲音極冷,“若有人仗著自身勢力雄厚,敢輕動我大燕皇朝分毫,本王的蜀軍也不是吃素的……”
冷冷的笑容出現在李衍俊美的臉上,他看著李廷之笑道:“聽聞小叔叔練兵很有一套,不如找個時間到我蜀軍大營指教指教,讓本王和蜀軍也見識見識,遼東鐵騎是何等的厲害?!”
那冰冷的目光滿是挑釁,周身都被寒冷的氣息所籠罩著,令他跟前年青的李景,渾身頓時就一個大顫,他與李信有一個共同點,手上無一兵一卒,便代表著無權在此時說話,可是年紀雖小的他,卻明白此時此刻,絕不能讓他們再吵起來。
“很好,本王倒真想去蜀軍軍營走走看看,嗬嗬……”
眼看他的小叔叔李廷之也漸漸厲了臉色,這廳裏的氣氛壓抑之極時,李景慢慢的站了起來,幹笑道:“五哥哥,小叔叔你們這是怎麼了啊……”不輕不重的一句話,不輕不重的立場,哪裏能拉回對峙中的二王,李景那小臉就雪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