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代序:偉東是個快樂的青年(1 / 2)

【王雄】

2010年夏天,我工作的鐵道部政治部宣傳部來了一位年輕人。他有著一張胖乎乎的臉,長得很敦實,戴著一副斯文的眼鏡,笑眯眯的。他叫趙偉東,是武漢鐵路局的一名機關幹部,他是來部裏協助工作的。於是,我們有了一段很值得懷念的共事的日子。

偉東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友善與憨厚。偉東告訴我,他特愛文學。他上中學時就曾在當地報刊上發表文學作品。十多年前,他在鐵路基層單位當宣傳幹事時,曾在《鄂西鐵道報》上頻頻發表散文、詩歌。這是一家由鐵路分局主辦的小報,那時我在這家報紙當總編輯。編發過他的作品,但不曾謀麵。

偉東來的當天,領導就派給他一個急活。由於剛到機關,人生地不熟,他東奔西跑,忙得不亦樂乎。我聽他嘀嘀咕咕,以為他有情緒,仔細一聽,他竟然在哼歌:“別急,別急,偉東是個快樂的青年……”原來,他借用了《阿裏巴巴》的曲和詞,稍稍地進行了偷梁換柱。顯然,他是在用這種獨特的方式,穩定情緒,激勵自己。在以後的日子,我發現,偉東幹什麼都勁頭十足,樂嗬嗬的,他的確是一個快樂的青年。

白天,偉東寫公文,晚上,就機在辦公桌上寫散文。一天,他去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參加一個會議,回來後大呼過癒。原來,他利用午休時間找到了譚嗣同就義處。新聞出版總署所處的位置叫菜市口,舊時是處斬死刑犯的地方。一百多年前,譚嗣同為變法血染菜市口,舍生取義,傳為佳話。我問,你找到什麼啦?他很神秘地說,譚嗣同的故居就在菜市口十字路口,我靜靜地站在那,聯想到潭嗣同也曾經是一位寫詩的熱血青年,還有他的正義與氣節,感慨頗多。北京城厚重的文化底蘊讓偉東欣喜若狂。他多次激動地對我說,北京真好,任何一個地名,都有很多故事。偉東特地買了一輛自行車,一有時間就騎著它到處轉。鑽胡同、串校園,尋訪名人故居,樂此不疲。

行萬裏路,讀萬卷書。偉東試圖通過行走尋找文學的真諦。他很用心,凡是走過的地方,他都會用心記下。他說,我想在這個星球上留下自己曾經來過的痕跡,留下自己的成長記錄。他細心地分辨曆史的痕跡,抹去灰塵,挖掘文化,還原本質。他在《在承德的秋天裏》一文中寫道:“曆史和文化就是通過這些五彩斑斕的建築和樹木,靜默或靈動,內斂或飛舞,或讓人感到什麼是層巒疊嶂,什麼是層林盡染,什麼是底蘊深厚。讓人在欣賞美麗秋天的同時,貼身感受這座城市曾包含的戰略眼光、政治智慧和文化魅力。”字裏行間流動的不僅僅是優美,更多的是借史詠誌,一種物化的情感和思想。

讀偉東的散文,發現多年來他一直在行走。行走香港,他從多文化的融合中,領略東方之珠的獨特氣質;行走湘西,他在錯落有致的吊腳樓裏,尋覓地域文化的韻味;行走貴州,他踏訪明代大儒王陽明遺跡,探求胸懷天下的修身之本;行走神農架,他拜謁神農氏,品味遍嚐百草為民謀福的情懷;行走廈門,他站在廟宇的菩提樹下,體會梵音繚繞的明淨與空曠……

偉東的文字彌漫著鄉土的芳香,味道純正淨潔,流動著理想與夢境。他生長在農村,鄉村生活給了他太多的記憶。讀《想念母親》、《遠渡》、《老窩》、《難忘雙喜小學》等,一幅幅多彩的鄉村生活圖景,給人以寧靜、純樸、舒緩之美。他在《紅薯故鄉母親》一文中寫到:“紅薯灰頭灰臉,拿在手中卻很暖和。母親就在燈下端詳著我,幫我將紅薯剝開,眼瞅著熱氣從溫滑的紅箸內心散開,母親的溫暖浸透了我的全身。”這些充滿動感的文字,讓母親的愛、紅薯的香甜、我的幸福,一一躍然紙上,栩栩如生。跟著父親《遠渡》,偉東讀著江水的記憶,體驗著人生的艱辛。《沿著這條山路》遠行,在金戈鐵馬的曆史回聲中,我看到一個農家子弟從山裏走向山外的堅定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