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伯樂情--再記陳沂對我的關懷
著名詩人邵燕祥在《祝賀陳沂同誌從事文化新聞工作60周年》詩中寫道:
筆陣戎行六十春,白山黑水早知聞。
豈因名姓同元帥,天下誰人不識君。
餘生晚也,無緣識君。我出生在反右派的年月,當自己漸漸長大時,陳沂早已消失在白山黑水間。猶如談虎色變一樣,右派這個字樣令人不寒而栗,何況是大右派。因而人世間陳沂的蹤跡蕩然無存。
餘開竅晚也,無力識君。高考改革,喚醒了無數個青年,真正形成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壯景。我亦是醒悟者,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高考書。此時的陳沂,再次跨關南下,以補上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討論課為立足之本,在上海這個舞台導演起威武雄壯的話劇。
餘討教晚也,但有緣識君。茅盾逝世的年月,我已有幸考入九江師專中文係就讀那是一個文藝的春天,無數新芽冒尖,無數老樹澱芽。師生間,也開展創作競賽,暗暗地較著勁兒。小說、詩歌、散文、評論不斷湧現,不斷湧現的冒尖人物成了大家追逐的對象。在這些成果中,李彪教授魯迅研究的成果引人注目,自然也就影響了我。恰巧此時,大量的有關茅盾的材料問世,使我對茅盾產生敬慕之情,使我萌發了從事茅盾文學研究的念頭。在此後的幾個年頭裏,我埋頭苦讀、埋頭苦寫,居然也發表了幾篇論文。我的興趣越來越濃,胃口也越來越大,最後完成了《茅盾與中學語文名家名篇》和《茅盾麵麵觀》書稿。這兩部書稿命運不佳,屢投屢退。麵對一次次退稿,我對自己的作品質量,對自己的研究能力有些懷疑,很想找一位名家給我診斷一下。此時,我記憶中顯現出《一代文章萬代傳》作者陳沂的大名,因為此文對茅公充滿感激之情,對茅公作品給予了充分肯定,對茅公作品如何走向青年作了有力闡述。作者對茅公是情真意切!尋求這樣的先輩幫助,定能獲益。於是,我發出了求教信。
果然,陳老很快回信索稿,並告之他最新通訊地址。從此,鴻雁往來,我不斷地按照陳老的指導,在作品的可讀性上下功夫。陳老親自登《文學報》、《海上文壇》編輯部大門,推薦拙文。當《文學報》總編酈國義告知我這些細節後,我情不自禁揮就《伯樂情--記陳沂對我的關懷》一文,發表在《文學報》上。
1994年,我愛人李平凡先後在靜安區、浦東新區和普陀區應聘中學老師,均獲得成功,我亦有幸回滬。從此,陳老那幽靜的舊居以及後來遷居的新房,成了我經常出入的場所。陳沂為人熱情,因而訪客很多,但對我異常熱情,時常迎送,常有人用羨慕的目光打量我。我知道,他如同魯迅、茅公那樣,對文學後輩寄予厚望。最終,在他的鼎力相助下,修改後合編為一體的拙著《茅盾評說》出版了,連書名也是陳老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