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婚事青顏姑娘不願意,那就取消婚約!從此兩家再無瓜葛!”
花青顏抬頭,一下就看見了說話的男人。
看他那張被虯髯覆蓋,隻餘下高挺鼻梁和陰沉雙目的臉,她知道這人應該就是自己未來的丈夫顧長鬆了。
花青顏看人很準,顧長鬆雖然大婚之日沒有剃須,不修邊幅,但憑借鼻子和眼睛,就能看出這男人五官麵容絕對不差。
更重要的是顧長鬆在城裏做鏢師,一趟鏢下來肯定能賺不少銀子,有穩定的經濟來源,加之身材魁梧、力氣足,房事方麵指定不賴。
哪怕拿著算盤敲打千遍萬遍,她都不虧的。
思及此,花青顏爽朗地衝著顧長鬆擺了擺手,“剛才的事我之後再慢慢同你解釋,如果你願意,咱們就繼續拜堂,我以後會做個好妻子,好後娘。”
如果不願意繼續拜堂,也由不得你顧長鬆,顧家,她嫁定了!
顧長鬆皺了皺眉,本不想繼續拜堂,但一想到他和花青顏的戶籍都在官府備過案,正式成為夫妻了,家裏又來了這麼多賓客,貿然取消確實不合適。
隻能陰著臉,按照流程和花青顏拜堂,隨著司儀那聲送入洞房,花家人、尤其是花翠翠的那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她總算能安安穩穩,去城裏給張老爺做妾享受榮華富貴了,伺候顧長鬆家裏和那三個蔫壞小雜種的倒黴活兒,留給花青顏吧!
花青顏被一群假笑的賓客鬧哄哄地送入了喜房,蓋著紅蓋頭,她什麼都看不見,索性直接扯下來,等顧長鬆回來之前再蓋上就是了。
在雲苗村,顧家算是富貴人戶。
顧長鬆在城裏做鏢夫,每個月能賺不少錢,還有她那個被氣得當場離席的小姑子,在城裏最大的繡房做繡娘,每個月能拿五百文回來貼補家用。
更別說公公婆婆都是體麵人,一個是秀才,一個是教村裏姑娘們繡花的師傅,每月官府給錢,村裏送女兒過來學藝的還給束脩,人人都給顧家三分麵子。
要不然憑花家夫婦那種愛算計的性格,早就和顧家鬧掰了,哪用急吼吼地讓原主替嫁的!
外麵宴席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沒她這鬧心的新娘子在場,大家夥兒吃喝都很香。
花青顏等了半天都沒人進來送吃的,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幹脆脫了鞋襪盤腿坐在床上。
別的沒有,桂圓花生蓮子紅棗這種‘早生貴子’的吉祥物,撒了滿床,想吃多少吃多少,花青顏顧不了這麼多,抓一把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喜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花青顏以為顧長鬆回來了,趕緊穿鞋蓋蓋頭,卻見是兩男一女,三個豆芽一樣幹癟的孩子,看起來營養不良,正直勾勾看著她。
沒猜錯的話,這三個孩子應該就是顧長鬆的。
“來點兒?”花青顏從床上抓了一把零食,遞過去。
那看起來稍大的男孩見狀,突然冷笑一聲,表情凶狠地朝著花青顏吐口水,“呸!毒婦!誰要吃你給的東西!”
老二也是男孩,有模有樣地學著吐口水,“我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你給的東西,等著吧,我們要讓你不好過!”
“對,不好過!”老三妮妮叉著腰,奶聲奶氣地附和:“壞女人!我要讓爹把你趕出去,噗噗噗!”
小女娃和小男娃不一樣,沒練過朝人吐口水的絕活,噗了半天,反倒吐了自己一臉唾沫星子。
花青顏無語,她還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成壞女人了?
“不好!爹來了,快跑!”大娃聽到後麵傳來的腳步聲,一左一右拽著弟弟妹妹,跑了。
花青顏正想著要如何收拾這幾個熊孩子,就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進了屋,嘴裏還衝送他回來的幾個彪形大漢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