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幸的私事,燕綏不要強她,隻說:“你別後悔!”
“這有什麼後悔的?”
“沒點情趣,日子長了珍珠就是魚眼睛了,到時候什麼才女孤女都趕了來,看你怎麼辦!”
“呃……”
廖雲笑道:“胡說八道!貧賤夫妻呢,哪那麼容易被人拐了去?”
“哼,你們男人的嘴臉我見多了。”
“罷罷,我說不過你。”廖雲搖頭道:“男人變不變心不在婚禮。好弟妹,你坐過來,哥哥告訴你怎麼哄男人!”
“這問題不應該問我麼?”燕綏指著自己鼻子道:“我才是行首,見過的男人那是車載鬥量啊!還有,你叫她弟妹,可矮了我一輩了!”
廖雲歎道:“就是,你認個妹子便完了,認什麼侄女喲!這輩分亂的!”
“亂什麼?叫我一聲姑姑虧的你啊?”
周幸撲哧一笑,悄悄跟燕綏道:“楊過小龍女都出來了。”
燕綏一拍周幸:“閉嘴!”
周幸道:“這個事不用教。人和人之間,靠的無非是真心二字。手段多了便不是一家人了。”
燕綏嗤笑:“真心?多少黃臉婆哪有不是真心?”
周幸認真道:“是真心愛他,還是真心算計他?是真心過日子,還是真心利用他好讓自己夫榮妻貴?”
燕綏愣住。
“我若真心待阿威,不求他輝煌騰達,隻要他好好的。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他不是鐵石心腸,又怎會負我?”自古純粹的真心最難抵禦,如她不求回報的拉謝威一把,也如燕綏無處不在的關照。如果你不是在別人身上搞投資,又何必擔心盈利亦或虧損?
最孤單無助時,謝威脫口而出的“我娶你”三個字直擊她的心底、無法逃避。貞節牌坊不是憑空生出來的大樹,這片土地上的男人沒有想象中的寬容。謝威正是什麼都知道,才會說出承諾式的安慰。是的,有了這份經曆,她幾乎不可能嫁的很好,所以謝威把一切都擔了。謝威在用這種方法告訴她,哪怕世人都嫌棄,他也不會在意。上一世活的再單純,也不至於人事不知。周幸摸著自己的臉頰,上麵似乎還殘留著謝威懷抱裏的體溫,那樣溫暖,那樣有力,一點一點的把她從迷障中拖出來。壓在肩上多年的沉重擔子,仿佛突然間卸掉了。那種可以依靠人的感覺,難以言喻。是不是真的喜歡到那個份上?不知道。可是,老天,你容我自私一把,容我試一把。
隻是結婚這個問題,周幸不得不提醒一句:“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燕綏奇道:“嗯?有什麼不妥?”
周幸無奈的說:“我方才想起,他還沒出孝呢!”
廖雲一拍腦門:“這日子過的,仿佛很久了。還是你心細!”
周幸狂汗,這不廢話麼,她才多大啊!雖說自己的心裏已然是同意了結婚這事,但有這麼一段適應時間才能做更好的準備。結婚這種高難度技術活,哪能直接由剛畢業的人擔任呢?她可不想像上輩子的爹媽一樣一天照三頓吵架,內容還無聊到了令人發指。她就想不明白,這紅薯飯前村和後村的做法不一樣怎麼也能吵起來!她得先捋一捋才行。
燕綏本也不讚成這麼早結婚,但凡受過現代教育的,都知道最佳婚育年齡這個事。就周幸兩人的生理年齡而言,孩子夭折概率太大。死孩子這事太慘,最好能避免都避免掉。便從善如流的道:“那就先訂婚吧。三書六禮,按規矩走程序也要走很久。如今他的親長都不在,他能自己做主。先到官媒那裏掛個號?”
廖雲點頭:“這事我一總去辦。”
“不用,你家那一位不是省油的燈,這事很不必粘上。”燕綏道:“我們貫與他們打交道的,何況他們二人如今身份上也相宜,都是按規矩走,不用花什麼心思,不過使人白跑一趟。丟幾百銅板的茶錢罷了。”
廖雲呼出一口濁氣,不由吐槽:“禍害遺千年!謝家已是讓他們得了,還想著其他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想想二叔三叔用命換來的家私,該不該有他的份!”
燕綏奇道:“這又怎麼了?”
廖雲道:“家裏討論廖五的次子姓廖的事呢!”廖雲鬱悶極了,我去啊,誰家入贅的女婿養的娃還跟爹姓的?欺負謝家沒人也欺負的太過了,重點是當廖家人都死了啊?當時本來就是劃下了勢力範圍。謝家雖沒有廖家富裕,但廖家的家資四兄弟分,平均下來每個人也不會比謝家多好吧!居然這上頭還想咬一口,簡直是欺人太甚!
周幸聽的心有戚戚焉,有個不靠譜的嫲嫲,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