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瑣事(1 / 2)

1035年左教坊的春晚,燕綏以一曲琴鍾共振震驚四座。至年三十晚,宮廷內原定由右教坊壓軸的曲目也被燕綏的替代,仇恨值拉的妥妥的,一時風頭無兩。月恒因柳永得來的風光,被壓成了渣渣。如今外頭說起教坊,話題全與燕綏相關,花魁們各種羨慕嫉妒恨,咬碎銀牙暗自較勁,就不信她年年都有如此驚豔的節目。

從宮中拉了一堆賞賜回來,一貫大方的燕綏把得的新錢全都散了出去,但凡比她小的,見麵就是兩個錢不為別的,就圖個喜慶。周幸是她的便宜侄女,更是得了一大把。高高興興的揣兜裏,就趕緊跑去幹活。月恒就比較鬱悶了,雖然也是一代大師,平日裏看起來不比燕綏差多少,但如今正是過年,她所擅長的柳永詞略有點不相宜——想也知道,大過年的,一個人那裏唱“寒蟬淒切……”,家裏有老太太的絕壁不待見。好在柳永也不單寫怨啊愁啊,總也有幾首描述美好事物的,眾人想起來便也下了幾個帖子。這麼一來,周幸也就忙碌起來,不說其他,光衣服都要洗多幾套啊!

得了小彩頭的周幸,嘻嘻哈哈的準備幹活,不想月恒一陣冷笑:“你還記得回來?怎麼?不去巴著你姑姑,日後好提攜得你飛黃騰達!”

周幸覺得莫名其妙,望了一眼阿南,發現她也在裝死。隻好閉嘴,態度恭謹絕不頂嘴,立在那裏任由月恒罵,搞的月恒三五句話罵完就卡了殼,月恒心裏的怒氣發泄不出來,一揮手便把杯碗茶碟統統掃落在地。周幸暗歎,這又是怎麼了?她是挺想繼續裝死,又怕月恒一不小心紮到她自己,到時候就得到陳五娘那兒吃掛落了。隻得默默的走過去,一片一片的撿好,又默默的掃掃拖拖。月恒看著她這樣,忽然就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阿南一個激靈,陪笑道:“姐姐,大年下的不興哭,不好的事咱們忘了吧。”

周幸也嚇了一跳,趕忙過去遞帕子,她實在不會哄人。不想月恒見到她,隨手抄起一個梨就砸在她頭上:“滾!”

雪梨酥脆,重擊之下汁水亂濺,周幸隻覺得額頭又痛又粘。再聽到月恒一個滾字,麻溜的跑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月恒這是發什麼氣呢?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好去跟燕綏一係的人谘詢,剩下的隻認識,並沒有深交到這個地步。隻好悶悶不樂的先回房梳洗。拾掇一番後,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到崗位上去,有誤會一定要解除,畢竟現在月恒是現管。到了月恒處,也不進門,就立在門外頭發呆。隔著一道門,月恒的哭泣顯的有些模糊。不知等了多久,才看到柳永踢踢踏踏的走來,頓時心中一喜,問道:“郎君哪兒去了?姐姐正心情不好呢!”

柳永奇道:“我出門前還好好的呀。”

“也許是姐姐想你了也未可知。”

柳永笑笑沒有回答,直接推門進去了。

月恒見情郎歸來,滿腹委屈的道:“如今人人捧著她,連你也不要我了。”

“你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不過是去瞧個熱鬧,這麼久了,她日日有帖子,到這會兒才得空讓我仔細看看到底怎麼個彈法呢。”

“哼,這是嫌我不好了。”

周幸囧了,怪不得看她不順眼,合著是她跟柳永前後腳的跑去燕綏那兒混了!

隻聽柳永道:“怎地這麼大一股酸味?”

月恒怒瞪,但那眼神怎麼看怎麼……沒有氣勢。

柳永摟著月恒道:“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

周幸默默吐槽,嗯,大前天在青衫綠裳家玩3、P;前天在雲起屋裏聊帶重口味話題的“人生觀”;昨兒倒是在這屋裏,今天就去調戲燕綏了。好吧,柳永說的是“心裏隻有你”,沒說“身體隻有你”。

這邊吐槽吐的意猶未盡,月恒已經嬌嗔上了,粉拳一擊:“我才不信呢!”

周幸淚流滿麵,姐姐,你的高貴冷豔呢?柳永馬上各種賭咒發誓,周幸實在看不下去了,真人版的賈寶玉哄林妹妹什麼的,實在很挑戰她這種實用主義的底線。速度滾!

滾出來,發現無處可去,隻好又滾到燕綏房裏,一進門便問道:“剛才柳郎來過了?”

阿寧道:“你屋裏那位吃醋了?”

阿美冷笑:“到把自己當正房娘子了,可惜這是教坊司,柳郎且還不是官,論理他們八竿子打不著呢。”

“是官就不讓睡的這麼光明正大了!”阿寧道,“不是官才好呢!”

周幸捏起個醃杏幹道:“柳郎在這裏粉絲多的很,你們再陰陽怪氣,小心被圍攻!”

阿寧眨眨眼:“我說柳郎了麼?”

“……你好歹顧忌一下我啊!我可是月恒姐姐的人。”

阿麥端著茶出來道:“就是,阿寧阿美兩個越大越口沒遮攔!這是替人招災呢!咦,幸幸你額頭怎麼了?”

周幸揮揮手:“無事,碰了一下。對了,姑姑今日不用出門?”

燕綏笑道:“該看熱鬧的都看的差不多了,我今日得閑,不然你上哪得新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