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賽(1 / 2)

眾人一看,嘴角直抽。大宋朝開張這麼多年,頭一回碰到來教坊司踢館的!再仔細一瞧,一個半大的孩子帶著倆小仆,張牙舞爪的站在大廳叫嚷。這是……教坊司的新曲目!?

周幸翻個白眼,看謝小郎眼眶上的淡青色,深恨自己下手太輕。以前在鄉下,唯一能吃點正常食物的時候就是過年,偏這個時候堂兄弟經常來騷擾,一不留神就被搶。那會兒打架那是下死手,有多大力使多大力。昨天居然下手太輕!這不科學!

謝小郎顯然也看到了周幸,不等其他人說話,一提腳就衝到周幸麵前:“有種再來一場!今天小郎我不把你打的哭爹爹叫娘娘,小郎我就不姓謝!”

阿南接道:“不姓謝姓什麼?我們可不稀罕認你做兒子!”

周幸噗的一聲笑場,阿南的這張嘴呀!

謝小郎氣的臉通紅,怒喝:“滾!不然今日我連你一起打!”

阿南才不怕呢,這是姐的地盤!巨囂張的叉腰叫喚:“你打啊!有種你打啊!”

謝小郎又沒傻的徹底,當然知道不能猴子掰玉米一般被繞暈,直接無視阿南,繼續衝著周幸吼。

有了騷亂,自然有人報陳五娘。隻見陳五娘娉娉婷婷走來,雖然臉上褶子不少,但因自有一番氣度,從而生成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美感。隻見她笑道:“哎喲,小郎君怎地這麼大火氣?喊打喊殺的多沒趣兒,我們這裏也慣常有人比拚,不如換個比法?”

阿南立刻又接了一句:“怕的話就別來!算你贏!”

“呸!我才不怕呢!”謝小郎道:“我隻不跟你們比琵琶琴瑟的,其餘的誰怕誰?”

陳五娘道:“既然小郎這麼說……那,幸幸你說比什麼?”

“繡花!”

“噗!”燕綏都繃不住笑了:“要麼?打毛線?”

謝小郎更生氣了:“我又不是娘們!”

“矮油,這也不要,那也不要,索性你說一個唄!”阿南一臉鄙夷:“別是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吧?”而且昨天還輸了!

謝小郎身邊的小仆眼珠一轉,接道:“那就比寫字!”不信你一個小婢,還能寫字不成?

周幸暗喜,卻故意板著臉道:“輸了怎麼辦?”

謝小郎也暗喜,看,怕輸了吧!順便給身邊的小仆一個讚賞的眼神,小郎我今天回去打賞你!遂搖頭晃腦的說道:“我不好欺負你,輸了,給小郎我磕個頭便罷。”

阿南快憋笑憋死了,咳,忍住!

周幸道:“你輸了呢?給我磕頭?”

謝小郎怒道:“我怎麼會輸!”

“那不敢賭?”

“誰不敢啊?”

陳五娘出來勸和:“嗬嗬,如今的小娃娃們越發活潑了。磕頭什麼的多傷感情呀?不如……誰要輸了,便出錢做個東道。若是幸幸輸了,要請謝小郎喝幾杯好酒。若是小郎不巧,那便賞幾朵花給幸幸如何?”

這話說的漂亮,謝小郎心下滿足,打開折扇搖啊搖,裝模作樣的同意了。

陳五娘掃了大廳一眼,很好,禦史中丞韓億戳在一旁圍觀,可以拎出來使喚。遂走至跟前,穩穩一福道:“世人都道禦史最為公正持平,還請韓中丞做個裁判。”

日日歌舞雖然有味道,但沒事大家看個小品也是好的。所以韓億也不推辭,點頭便應了。韓億此人是出了名的嚴謹之人,平日裏也少來教坊這等場所。不知今日怎地來消遣,眾人見到他出場,先行禮畢,隨後圍觀的更起勁了。活活,禦史給倆娃娃做裁判,這陳五娘也算想得出來。

教坊司的手腳挺快,不多一會兒,筆墨紙硯都齊齊整整收拾了兩套,放在一張大案上。謝小郎和周幸各占一邊。韓億看了一眼周幸,心想此婢便是識得幾個字,怕也學識不多,這題出的也難為人了。又看了一眼謝小郎,心下更歎,如此個混模樣,還不知氣走了多少個先生呢。隻得道:“如此,便各自默一首耆卿①的《望海潮》罷!”

柳永的詩句,在此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首《望海潮》更是流傳千古之名篇。就算是紈絝如謝小郎都是背得的。謝小郎心下暗喜,這個老頭兒真好,知道考流行歌曲!真是個和善的老頭兒啊!而周幸好歹是教坊司成員,她要背不全柳永的詞,那絕對是對她智商的侮辱。誰說做禦史的都是方腦袋?看這刀切豆腐兩麵光的本事!

一時各自寫好,韓億先拿周幸的字,暗自點頭,於小婢而言算不錯了,大宋真是地靈人傑啊!我主聖明!再拿起謝小郎的一看,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我去,這水平居然跟周幸差不多!那是婢女好嗎!人家識字就不錯了,你一個小郎君,寫這麼一手(蟹)狗爬字,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於是臉上就帶出不喜來,直接一丟紙張宣布周幸獲勝。在一旁看熱鬧的燕綏捂嘴默默笑,韓老頭你偏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