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抬起頭來,臉上滿是祈求的神色。
伊清澤再望了一眼門口,扔了一錠銀子給那龜奴,說道:“這姑娘我包下了,你們先將她帶回去,我待會兒再來找她。”
龜奴趕緊應道:“是,大爺。”
女子就地跪下,磕頭道:“多謝大爺。”
伊清澤微微點點頭,示意她起來,自己則向門外追去。
傅小蝶早已不知去了何處,伊清澤朝她先前逃去的方向一直追了十裏,來到了一個三岔路口,一時之間毫無頭緒,想到剛才那女子的出現說不定正是她安排下的苦肉計,自己一時心軟上了當,哪裏還能抓得到她?
兩人在歎花閣鬧了大半夜,此時天已經開始亮了,伊清澤唯有先回去南宮劍那裏,想稍事歇息再作打算。
剛走到南宮劍家門口,就見他正領著一個女子進門。
“南宮大哥。”他招呼道。
那女子聞聲回過頭來,伊清澤見她竟是在歎花閣門口被龜奴圍打的那人,心中驚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南宮劍道:“不是伊老弟你要我去歎花閣幫她贖身的嗎?怎得你好似對她的出現頗為意外?”
伊清澤大驚:“我昨晚出去後直到此時方回,幾時有叫南宮大哥去歎花閣?”
南宮劍也吃了一驚:“一個時辰前,你親自來同我說道,你在歎花閣見到一個叫做胭脂的女子,答應替她贖身,但是你要追捕傅小蝶,無暇他顧,所以托我去將她贖回來。”
“南宮大哥確定見到的的確是我本人?”
“不錯,你我相交十多年,我豈能認錯?”
伊清澤立刻想到來人定是上次搶他金牌的那人,他的易容術的確高明,別說南宮劍,就是他本人也分不出真假。
南宮劍見他神色,已知自己上當,自責道:“都怪我識人不清,給伊老弟添麻煩了。”
伊清澤趕緊道:“不怪南宮大哥,冒充我的那人我曾見過,連我自己也認不出他來。”
南宮劍指著那女子:“伊老弟打算如何安置此女?”
伊清澤向那女子問道:“你叫胭脂?傅小蝶派你來做什麼?”
女子答道:“奴婢是叫胭脂,但大爺所說的傅小蝶,奴婢並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在歎花閣的時候你為何要幫她纏著我?如今你來到我身邊,又意欲何為?”
胭脂跪下道:“大爺你誤會了,奴婢隻是歎花閣的一名青樓女子,蒙大爺不棄,願意替奴婢贖身,奴婢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大爺,又豈會受他人指使,對大爺不利?”
“我第一次見你是半個時辰之前的事,何以一個時辰前便有人來這裏要南宮大哥去替你贖身?你還不承認與傅小蝶勾結?”
“奴婢不知大爺所說是何意,隻知道在歎花閣的時候,大爺說今晚要包下奴婢,金總管便讓奴婢回房等候大爺,片刻之後,楊媽媽來找奴婢,說大爺的朋友為奴婢贖了身,讓奴婢跟著這位南宮大爺走。”
胭脂一邊說一邊流下淚來,一副楚楚動人之態,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但她與傅小蝶脫不了幹係,伊清澤雖然不忍,也隻好硬下心腸繼續盤問。
“南宮大哥從未去過歎花閣,何以楊媽媽會知道他的名諱?”
“奴婢不知,大爺若是懷疑奴婢說謊,大可將奴婢一掌擊斃,反正奴婢已是大爺的人,生死應由大爺決定。”胭脂閉上了眼睛,任淚水自臉頰滑落。
“罷了罷了,你先起來吧。”南宮劍一邊對伊清澤使了個眼色,一邊上前將胭脂扶了起來。
胭脂看了看伊清澤,低下頭默默的流著淚。
“先進去再說。”南宮劍拉了胭脂往門裏走,伊清澤遲疑片刻跟了進去。
南宮劍獨居於此,家中並無旁人。三人來到大廳,南宮劍客氣的請胭脂坐下,胭脂搖了搖頭道:“奴婢是下人,豈敢與兩位大爺同坐?”
“胭脂姑娘,我這位伊老弟可不習慣下人伺候,你要是不想他不高興,就坐下吧。”
伊清澤不知南宮劍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見胭脂站在一旁抹淚,隻好說道:“坐吧。”
胭脂這才小心翼翼的側身坐在半張椅子上。
“你今年多大了?為何會在歎花閣?”南宮劍問道。
“回南宮大爺的話,奴婢七歲的時候被爹爹賣到歎花閣,如今已經十六了。”
“你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今日本是奴婢的生辰,楊媽媽說道,滿了十六就必須接客,奴婢不願意,便被金總管他們……他們……”胭脂的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