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如此靜溢,猶如波瀾不驚的井水,不起半點漣漪。
黑暗寬敞的病房內,床上的人靜靜地躺著,呼吸微弱到急不可聞的地步。忽然,整個房間似乎扭曲了一下,但僅僅是一瞬間就恢複了原樣。
“曦雨。”我站在江曦雨的病床前,看著沉睡中的人,淡淡地說。
床上女子的滿身燒傷已經被細細處理過了,但還是那樣可怕,隻不過現在的我看著她這副樣子,卻有一種想要出手打破她的頭的衝動!
“啊拉啊拉,看來我們的睡美人是不願意配合呢,怎麼辦呢?”彼岸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站著,“呐,淩歌,你想怎麼做呢?”
“動手吧,在這裏不方便。”我瞥了這個家夥一眼,什麼時候了還沒個正經。
“嗨嗨嗨~~~我就是個勞碌命。”故作哀怨地說著,彼岸輕輕地揮手,下一刻,我隻覺得周圍空間一陣扭曲,隻是一瞬間的眩暈後便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夜惑軒。
而江曦雨已經站在我和彼岸的麵前,滿身的繃帶慢慢脫落,伴隨著燒傷的疤一起從病服中落下。
她饒有興味地看著我和彼岸,“為什麼會懷疑我?”
“不是懷疑,是肯定。”我冷冷地盯著她,“事到如今還不打算坦白嗎?”
“我明明是受害者啊,怎麼會是凶手?”她看著我,蒼白的臉上帶著妖異的笑容。
一旁的彼岸無奈地吐槽:“就算我們先前隻是懷疑你,現在看你這副樣子也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了。”
我瞥了他一樣,看著眼前的女子,“你不是江曦雨,而是侵占了她肉身的已經化成夢魘的江若雪……真正的曦雨,早已經死了吧。”
“被夢魘殺死的人身上會殘留控魂術的能力,如果接觸時間過長的話就會受到影響。這一點我是親身經曆過的,連我這個與洛丞的遺體不過相處了兩個小時的人都會受到影響,那麼作為驗屍人員的你為什麼沒有半點異常?”
“彼岸和我都很奇怪,——明明隻是殘留的控魂術,為什麼還能讓我陷入夢境中險些做出自殺的舉動,這樣強大的影響隻能是因為與夢魘近距離接觸……而那時,你就在我的旁邊。”
“太心急了呢……不過,就憑這個你就懷疑我?碰巧不可以嗎?”
“如果一直都碰巧的話,就太不正常了。我已經調查過了,你事先沒有進行檔案上的翻閱和對八年前舊案的核對,如此一來,我倒想問問若你不是凶手的話,那麼請問你為什麼會知道線索會出現在老宅?”
“你和陳默經曆了同樣的燒傷,可是連陳默都死了,體質一向不怎麼健康的曦雨怎麼可能活下來?”
“夢魘由人心而生,當一個人心裏的負麵情緒達到極限的時候就會出現吞噬理智的黑洞,從而誕生妖物。不過化妖的過程起碼需要八年的時間……八年前的火災,後來死去的十名死者,控魂術,夢魘,還有這次陳默和你的‘遇襲’……把這一切串聯到一起,自然也就明了了。”
她的笑容愈加妖異,“僅憑這麼一點線索,你就可以確定我是凶手……夏淩歌,真是名不虛傳。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斷定我不是江曦雨?”
“……你很像她,但終究不是她,自然也就不能取代她。”我輕輕地閉上眼睛,“每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她是江曦雨,而你,即使再像她,也隻是江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