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也看了這次‘楓山會戰’的戰報了嗎？”一個長相俊朗的青年男子，麵帶複雜的表情問道。
“恩......”他對麵的那位胖胖的老者，端著精致的茶杯，邊輕輕吹著杯中的泡沫、嗅著濃濃的茶香，邊曼聲應道。
這裏是哈藍的王都——塞思城內，一處精致的小殿裏。陽光透過窗外高大的桂花樹，撒滿了殿外的小庭院，還有些漏到了殿內，留下了班駁的身影。樹上不知名的小鳥把它們美妙的歌聲，混雜在秋風中搖擺的樹葉發出的‘嘩嘩......’聲裏，讓人覺得越發的動聽。
“哎！”青年男子長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次老二的聲望要暴漲了......”
那胖老者半晌沒有言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慢慢說道：“不錯！這一次我們能在初戰失利的情況下，能夠取得如此大勝，老二他當然有了足夠的炫耀資本。這樣一來，國內軍方的勢力也要看漲了！......”
青年男子低下了頭，英俊的臉上滿是矛盾的神情，“說起來，這次能夠取得大捷，對我國總是好的。要是老二他們再打敗了，那......那恐怕整個塞思都要震動了！”
“是啊！”胖老者同意了一聲，感慨道，“那西秦皇帝泰希姆陛下的野心非常之大呀！你看看他即位以來做的事情：把貴族們的私兵全都收歸國有；平定了反對派貴族的叛亂；以軍功定賞賜；鼓勵民間生產和生育......如此一來，經過前些年的休養生息，西秦的國力大增。近幾年，他更是全力對外用兵，我們還好一點——有西裏河做屏障，那南方的普萊要直接麵對他們的兵鋒，境況可就比我們慘多了！......”
“也是！”青年男子順著他的話題，接著說道，“就這短短的幾年間，普萊已經失去了帕撒裏等近十座城池，要不是他們的卡塔費老將軍和新冒出來的馬格諾將軍兩人，一個老成持重，一個刻意進取，勉強頂住了西秦人的攻勢，恐怕他們還要丟更多的地盤呢！”
想到西秦帝國的強大和眾所周知的野心，兩人不禁沉默了起來......
過了半天，青年男子突然悶聲說了一句，“父王的身體比原來差遠了......”
聽到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老者迅速意識到他話裏潛藏的含義：眼前的這位因為老二立下的大功，正在擔心假如現在陛下傳位，恐怕老二的機會要大了許多，從而為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他不禁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開口勸道：“你呀......這段時間還是要與老二搞好關係，不要與他發生正麵的衝突，這樣也可以給陛下和眾臣留下個寬宏大量的好印象啊......至於說軍部那邊，這次雖然他們打了大勝仗，可依然是損失慘重，那些重建所需的金幣還是要靠.....”說到這裏，他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瞟向了對麵的青年，可他並沒有看到期望的反應——那青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似乎沒有怎麼注意聽。於是老者就換了個話題，“其實我們可以借這次大勝，再在你主管的外交上得到更大的好處！......”
盡管他的聲音不大，可青年還是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話語，馬上精神為之一振，直起了身子，忙接口問道：“這話怎麼講呢？”
老者暗自得意地微微一笑，湊過去，在青年耳邊輕聲低語了起來......
青年也是聰明人，聽得連連點頭，臉上也泛出得意的笑容。
“這樣一來，你就要多下點工夫了！”老者舒服地靠到椅子背上，伸手去端起茶杯，笑容滿臉地最後說道。
臉上這時掛上從容、自信的笑容，青年也往後靠在了椅子背上，輕鬆地說道：“至於這件事情，老師您就看學生來處理吧！......”
老者淺抿了一口香茗，把茶杯放回小幾上，沉思了片刻後，開口說道：“我剛從老二府裏得到消息，他們正在為這次會戰立下頭功、一個叫‘埃斯’的小軍官，尋找‘府第’和安排送幾個侍女給他。你對這個事情怎麼看？”
青年慢慢收起笑容，沉吟了一下後說道：“這個‘埃斯’，聽說僅僅是個千騎長，還是個關外的‘蠻子’，卻在這次會戰中一戰成名！看到老二不僅推薦他為‘首功’，還為他做的這些事情來看，應該是很看重他的！......”
“不錯！”老者讚同地點點頭，接著說道，“老二既然如此，肯定有他的理由啊！......”
“恩！”青年邊思索著，邊緩緩地接口說道，“從這次傳回來的戰報來看，這個‘蠻子’很會打仗，還很年輕、沒有什麼背景。老二這麼下本錢，想必是為了收他做心腹吧！......”頓了頓，好象想到了什麼，他神色忽地一緊，身子也坐直了起來，把一絲不敢相信的目光投向老者，“難道是老二想以重用他為契機，要大量引入北方的‘蠻子’為我國效力？......”
老者的臉色也微微凝重一點，輕輕點點頭說道：“看來老二真會有這種想法啊！”
青年的臉上越發沉重起來。他慢慢地說道：“想我們哈藍王國多年征戰，兵源已漸緊張。能讓大批那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弓馬嫻熟的草原‘蠻子’為我們效力，的確是件好事。這個也虧老二他想的......不過，這樣一來......”他越說聲音越低，直到合上了嘴唇，把眼睛望向了對麵的老者。
老者仿佛沒有聽他說的這幾句話般，半閉著眼，臉上掛著招牌性的‘和藹’微笑，默默不語。
那青年隻好續道：“隻是這樣一來，那些‘蠻子’肯定會很感激老二，從而成為他手上的重要籌碼！......”一直關注著老者的表情，現在見他仍然神色木然，青年忍不住加大了音量，“老師，您覺得呢？”